杜言薇原本只想针对穆蓉一个人。
但看到穆母这样子，她又觉得，帮她一把也未尝不可。
免得穆母成了疯子，以后还要出去祸害别人。
“娘，你怎么能和我抢呢？明明是我找她来的，她答应了要帮我。可没有说要帮你！”穆蓉一把将穆母扯开，那日她脸上钻心刺骨的痛她还记得一清二楚。
她以为她求了杜言薇为穆母治脸，就不会有这样的结果。
谁知道穆母居然不满意。
被推到地上的穆母站起身来，狠狠一巴掌打在穆蓉的脸上，似乎还觉得不解气，又到一旁去拿了盐罐子来，想要往穆蓉的脸上撒。
杜言薇袖手旁观，想看看这对母女到底能互相伤害到什么地步。
穆蓉看着穆母手中的盐罐子，尖叫一声，往旁边躲了一下。
但穆母并没有因为她的躲避就放过她，而是追了上去，几乎将盐罐子扣在了穆蓉身上。
若不是穆蓉用手臂挡了一下，那盐罐子必然已经扣在了她的脸上！
但尽管如此，还是有盐落在了她的伤口处，痛得她尖叫出声。
“就算穆家被烧光了，你们也不至于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吧？我怎么没有见着穆老爷？”杜言薇回想了一下，上一次她似乎就没有见到穆父了。
难不成，他已经离开了？
“你提那个负心汉做什么？”穆母原本还想继续对穆蓉下手，听到杜言薇这么说，冷笑一声回道。
“怎么，穆老爷走了？”看来，没有谁能面对这么两个疯子。
“是啊，不光走了，还将这里所有的铺子都卖给了别人，带着银子跑了！”穆母咬牙切齿地说道。
“那可真是太惨了。”杜言薇不太开心。
这两个人倒是受到了惩罚，但穆父也没少做坏事，他不该有好结果。
“杜姑娘，你说了要帮我的，你不会后悔的对不对？”穆蓉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走到杜言薇身边，扯住了她的衣角。
“当然。我这人向来说话算数，我说了会帮你，就一定会帮你。”杜言薇回答。
“那我呢？”穆母听到杜言薇这么说，恨不得能杀了穆蓉，好似自己的机会被她夺走了一般。
“如果你愿意，我自然也会帮你。反正，选择了接受我的帮助，就得承受因此带来的后果。只要你们愿意付出代价，我不介意帮你们一把。”杜言薇从桌上拿起了两个刀具。
刀刃泛着冷光，让穆蓉和穆母都瑟缩了一下。
“你们想要牺牲哪里的肉来填补自己的脸？”杜言薇问道。
穆蓉原本已经做出了选择，但杜言薇这么一问，她却半天都没有给出答案。
倒是穆母先选了，她指着自己的大腿说道：“这里，就这里的肉。”
杜言薇看了一眼穆母的脸，而后用银针在她的腿上划出了一个圈。
穆母看着腿上的圈，咽了咽口水，说道：“需要这么多吗？”
“难道你以为，脸上的伤多大，就只需要用多大一块肉？我可做不了那么精准，如果你不愿意的话，现在还可以后悔。”杜言薇是随意画的圈，她一点都不觉得多，反而还觉得少了。
结果穆母却是一副意外的样子。
都说了有可能会成为废人，自然就不能让她那么轻松了。
“我……我没说后悔。”穆母想了想，觉得还是脸更重要，“不过，我以后还想要好好走路，所以，你能不能换到手上？”
“当然可以。”杜言薇看了一眼她那粗壮的手臂，而后用银针在上头画了个大小差不多的圈。
“你可有那药物？”穆母不想忍受太多痛苦，所以她想用那药物，希望自己醒来的时候，杜言薇就已经将她的脸治好了。
“我今天原本只是为了给顾老大治伤来的，所以没有备着那药物。你们能忍着这痛吗？”杜言薇问道。
穆母和穆蓉的脸一下就都白了。
谁都没有办法承受这剜肉的痛楚吧？
“我这里还有点那药物。”穆母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跑到一边去拿了一个纸包来。
里头是一堆白色的粉末。
“这样，你用一半，剩下的一半给穆蓉，这样你们两个都不用承受痛苦了。如何？”杜言薇问道。
穆母却不愿意，“万一用量不够，我醒了怎么办？那我岂不是会被活活痛死？”
“怎么会呢？我又不会花费太长的时间，用一半你怎么都能睡上一个时辰，而我半个时辰就能结束了。”杜言薇说道。
尽管她都这么说了，穆母却还是不同意，赶在杜言薇将她手中的纸包拿走之前，将所有的那药物都吞了下去。
“不行！我不会给她用的。这都是我的。”说完话，她就浑身瘫软地倒在了地上。
穆蓉冲过去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可是你的女儿，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好了。你若是掐死了她，我也没法救你了。毕竟这伤你得好好养着，要是到了牢里，可就养不了了。你也活不了多少时间了。”杜言薇说道。
“她把那药物都用了，我怎么办？难道我就该生生忍着这痛？”穆蓉光是想到这一点就浑身发颤。
“不是还有时间吗？我为她治脸的时候，你去想办法不就是了？半个时辰的时间，你难道还拿不到一包药物？”杜言薇扔了一条纱巾给她，“用这个遮着脸，就不用怕会吓着人了。”
穆蓉将纱巾接过来，遮住了自己的脸。
但纱巾太薄，隐约还是能看到她脸上的伤痕。
可她也顾不上这么多了，要是没有办法找到药物，她恐怕就要错过这一次治疗了。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让杜言薇答应帮她的。
错过了这一次，下一次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这么想着，穆蓉匆匆出了门。
杜言薇看着死猪一样躺在地上的穆母，翻了两个白眼。
反正也搬不动，干脆就不搬了。
杜言薇看着穆母手上她画出的圈，犹豫了许久，才划下去。
但一见着血，她就划不动了。
她可从来都没有做过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