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赵琝，那还会是谁？”周氏想不出还有谁会想对杜兰兰下黑手。
“赵家有个养女，方才就在这外头，想必阿婆也看到了吧？”杜言薇问道。
周氏点头，“看到了。赵家对我们不好，对这个养女倒是不错。养得就跟赵家的大小姐一样。”
“你可知道，当初我的脸是被谁毁掉的吗？”杜言薇摸了摸自己的脸。
上面的瘢痕已经消失不见了，但梦中那种痛楚，她却还能感受得到。
每每想起，都觉得毛骨悚然。
“你不是说你不记得了吗？”周氏记得当初她失踪了几个时辰，回来之后脸就毁了。
她还不记得自己到底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之前是不记得。但现在已经想起来了。我的脸，就是赵琪月毁的。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她知道我手上有婚约，她怕我会嫁给赵琝。现在，要嫁给赵琝的人是杜兰兰，她会做出什么事来，谁都无法保证。”
周氏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说你的脸是被赵琪月毁的，她还要对兰兰下手？为什么？”
“为什么？自然是因为她爱赵琝，她不想让别的人和赵琝在一起，所以才会在暗地里下这样的黑手。前一阵河边出现的焦尸，阿婆应该也去看了热闹吧？”杜言薇压低了声音，说话的语气让周氏毛骨悚然。
“你可别和我说，那个焦尸是……是赵琪月做的！”周氏发觉自己的身子已经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
她之前看赵琪月，根本就没有想过她是这样的人。
但听了杜言薇的话，赵琪月在她心里的形象一下就变了。
光是想想就要发抖。
“是她做的。她让那个人到我家放火。结果被阿远发现了，他没能做成，又想从赵琪月那里拿到银子，结果就被赵琪月灭口了。”杜言薇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周氏吓得都站不稳了，只得走到一边坐下，“她要怎么对付兰兰？”
“还能怎么对付？多半害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这样她就没有办法嫁给赵琝了。你和婶子多盯着她点，别让她四处乱走。她若是在这里出了事，我能赶到，还能救下她。可她要是在外头出了事，我就很难帮她了。”
周氏一听，两眼一抹黑，“脚长在她身上，我怎么管得住？她要是出去乱走，我可没办法拦着她。”
“那就要看看她觉得自己这条命重不重要了。反正对我来说没什么重要的，没了就没了。”杜言薇说完，转身就要走。
周氏一把拉住了她，“我觉得，我和她说，她多半不会听。还是你去和她说吧。”
杜言薇原本不想去，但为了自己将计就计的计划，也只能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她走进去，一路走到杜兰兰面前。
杜兰兰正和陈氏商量着婚事，见到她，脸上的笑容一下就凝住了，“你可知道，你方才差一点就黄了我的婚事？赵夫人到这里来，是来提亲的，你就不能不那么说话？”
“我怎么说话，是我的事。再说，我要是真的顺着她的话说，到时候她来找我要银子，你给？”杜言薇就知道杜兰兰会是这样的态度。
她顿时有种不如让赵琪月杀了她的心思。
留着杜兰兰也是个祸害。
“我凭什么要给？赵夫人的话难道不对吗？你是我姐，我嫁人，你不该出一份力？”杜兰兰恬不知耻地说道。
杜言薇笑了，“我嫁人的时候你都没有出力，你嫁人的时候我凭什么要出力？礼尚往来你可懂？”
“你不是都走了吗？为什么还要回来破坏我的好心情？”杜兰兰正高兴呢，就看到了她，心头一下就像是被浇了凉水一样。
“我回来，是想提醒你，提防着赵琪月，她随时都有可能对你下手。”杜言薇说得累了，将腰间的水囊取下来，喝了一口。
“赵琪月？她为什么要对我下手？我和她都快是一家人了，她不该对我这个嫂子好吗？”杜兰兰根本就没有把赵琪月放在心上。
在她看来，赵琪月是一个随时都会被嫁出去的人，根本就不需要太过担心她的存在。
“就是她毁了我的脸。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让我忘记了她的所作所为，但是前一阵我去京城的时候，遇上了同样的事，忽然就想起来了。”杜言薇看到陈氏突然变白的脸色，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陈氏果然和这件事有关。
那日她就是被陈氏打发出门的，在路上就被人掳走，等到她醒来时，脸已经被毁了。
而她完全不记得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你给我一个理由，赵琪月为什么要这么做？”杜兰兰轻嗤一声，觉得杜言薇完全是在故意吓唬她。
“你要是不信，可以问问你娘。那日是她让我出门的，我想这件事，和她脱不了关系。”杜言薇看向陈氏，目光冰冷。
“小薇，你可别胡说！你的脸被毁，和我半点关系都没有。”陈氏着急为自己辩解，却不小心咬到了舌头，痛得一张脸都扭曲了。
“婶子，你充其量就不过是个帮凶而已，还是个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的帮凶，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我又知道罪魁祸首是谁，是不会怪你的。”杜言薇给了陈氏一颗定心丸。
她自然不是真的不怪她，只是此刻需要她来说出真相，让杜兰兰不要那么乐观。
和陈氏的账，她后头会一笔一笔慢慢地算。
如今还不是时候。
“当真？”陈氏也知道，杜言薇都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承不承认已经没多大用处了。
“你若是还不说，兰兰意识不到赵琪月有多危险，恐怕是要出事的。”杜言薇提醒她。
陈氏原本都已经忘记这件事了，猛地被杜言薇提起，后脑勺都有一阵凉风吹过。
“是，当初赵琪月来找我，说赵琝不想娶你，给了我五两银子，让我把你打发出门，她好对你下手。我也没想到她居然会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来。”陈氏嗫嚅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