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是真的伤心,又能伤心多久呢?过不了几日,她就会着手新立太子,进一步巩固自己的地位。而肖昀,会被她彻底遗忘。”玲珑夫人冷笑一声。
她还从来都没有见过皇后这般冷血的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我们面对的,是这样的一个对手,就算是输了,也没什么。”玲珑夫人忽然就不想竭尽全力了。
“谁说我们会输?”杜言薇才不信,都走到这一步了,他们还会输。
“若是皇后没有杀了太子,或许她还有翻身的机会,但既然她用了这样的方式解决问题,那她就永远都没有办法翻身了。我们只需要让人传消息出去,说太子死在她手上,一旦传言甚嚣尘上,她想要新立太子,都不敢了。”
萧朗也没想到,她居然真的会对太子下毒手,而太子竟然宁死都不愿意和杜言薇离开皇宫。
明明可以活下来,却宁死都要守着太子这个位置。
“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杜言薇听到萧朗这么说,豁然开朗,“别说是真的,就算是假的,传得久了,也会有很多相信。皇后为了自己的利益,连亲生骨肉都能残害。”
“这消息,我已经让人散播出去了,很快京城之中就会传遍。皇宫里肯定也会听到消息。皇后定然会想办法处理传出这消息的人,到时候我们将计就计,让最初传出消息的人消失在京城……”
“这样,不但不会让这消息被压下去,反而会让它传得越来越离谱。若是没有足够的证据,镇压舆论,往往都只能得到相反的效果。”
萧朗果真厉害。杜言薇在心里感叹了一句。
若是他以后能成为太子,对于百姓来说,绝对是福气吧?
而那样的他,就更不是杜言薇能高攀的了。
“刘大人和齐大人那里的书信,昨晚已经被皇后的人发现了。这几日皇后暂时不会处理这个问题,但他们必然无法沉住气。就看他们是要选择投靠别人以保住性命,还是和皇后表明诚心了。”
心心念念了许久的事,都已经有了结果,萧朗心中很是开心。
但他并没有表露出来,因为他能看出来,杜言薇的心情并不好。
太子的死,对她来说,是个解不开的结。
“你不必自责。就算没有你,他和皇后的矛盾,也会有爆发的那一日。而他最后也逃不开这样的命运。”萧朗宽慰道。
杜言薇却摇了头,“我并没有自责。他最后和我说,他并不后悔自己最后做的这一切,甚至还很感谢我到他身边。所以我并没有任何自责。只是为他可惜罢了。
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不是太子。就不会有这么多痛苦,而是会安安稳稳地度过这一生了。”
“但他生在帝王家,就注定了会有这样的命运。”萧朗听到她这么说,放心了不少。
只要她不将太子的死揽在自己身上就行了。
不过两日时间,太子死于皇后之手的消息,在京城之中就已经传遍了。
但皇后并没有如他们所想的出来“辟谣”。
刘大人和齐大人那里,皇后也没有任何动静。
“难不成,皇后这是真的伤心过度了?要不然,她怎么会一点动作都没有?太子毕竟是她的亲骨肉,她先前是想要利用他,甚至杀了他。但当她真的失去之后,才痛彻心扉?”
玲珑夫人找不出别的答案。
“到底是不是真的,去看看不就是了?”杜言薇利用空间,一路到了寿康宫里。
寿康宫中一片清冷,比那日的东宫有过之而无不及。
皇后在寝殿中躺着,看上去格外憔悴。
房间里燃着很多种安神香,能看出来,皇后这阵子睡得不是很好。
不然也不会点这么多安神香助眠了。
“娘娘,起来吃点东西吧,您都已经一日没有吃过东西了。纵然你为殿下伤心,也要顾惜自己的身子吧?”嬷嬷端着糕点进来,被房间里浓重的安神香呛到。
她想要推开窗子,却被皇后喝住了:“不许开!”
“可是娘娘,这香的味道这么浓,你怎么能好好休息?”嬷嬷担忧地说道。
“不用管本宫,滚出去!”皇后厉声吼道。
嬷嬷只得将手里的糕点放下,转身出去了。
皇后躺在床上,听到了杜言薇不小心弄出来的动静。
杜言薇都准备着摸手上的扳指进入空间了,但皇后却没有任何动静。
“昀儿,若是你回来了,就出来见见母后吧。”皇后痴痴地说道。
她这样子,竟然和杜言薇那日见到太子弥留之际的样子,一模一样。
难道说,皇后也命不久矣了?
不过,太子并非只有心病,他还被皇后下了毒。
说不定皇后什么时候就能想通了,也就不会在意了呢?
“昀儿,母后知道错了。母后原本是要送解药给你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解药忽然就找不到了。所以……所以母后才没有能救你。母后知道你心中有怨气,你出来见见母后,将你的怨气都说出来,好不好?”
杜言薇眉头一皱。
皇后这样子,好像并不全是出于愧疚,还带着恐惧。
她这几日睡不好,会不会是因为她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太子苍白的脸?
没想到,皇后这样坏事做尽的人,也会有怕鬼的时候。
怕的还是自己儿子的鬼魂。
杜言薇不由得笑出了声。
“昀儿?”皇后听到模糊的笑声,浑身一颤,“你……你不要怪母后。母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母后是真的没有想过让你死。只是想让你身子虚弱,不能再当太子而已。”
这话,皇后自己都不信吧?
人活着的时候骗人,人死了还要骗鬼。
她可真不容易。
“皇后娘娘不用担心,殿下和我在一起,我们会一直一直看着娘娘的。”杜言薇也不知道皇后能不能听出她的声音来,但门外却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杜言薇赶紧摸了摸扳指,从房间里转移到了屋顶上。
以免自己的行踪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