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瑶刚毕业第二年，也打了不少基础，《九龙镇》是她的一个弹跳板。本来这个角色拿下来后还有人觊觎，但后来就确定下来了，她知道这里面肯定有楚枭寒的原因，因为这个项目就是昌信娱乐负责开发的。
拍戏空闲时，季云坐在她身边问：“你以后打算怎么发展啊？演技派还是偶像派？”
柳千雪吃着盒子里切成块的苹果，“这个时代，难道不是有演技才能成为偶像？”
季云看她一眼，接过助理递过来的签子，扎了一块苹果放嘴里，“演技派的路可不好走。”
虽然她的话大体没错，但发展路线还是有很大不同的，演技派更苦更累，她看看她的脸，“你的长相不太合适。”
柳千雪的长相不算特别的倾国倾城，但眉宇间有英气，眉峰凌厉带杀气，眼角微挑带妩媚，唇薄鼻挺，美的带有攻击性。说实话是张女主脸，但怎么看都是蛊惑人心的效果比较大，当偶像更适合。
柳千雪听完就笑了，“谁说长的精致就不能当演技派了？演技派必须要长相一般才有亲和力更能让观众有代入感吗？谁跟你说的混话。”
季云懒得跟她计较，直接切入话题：“我认识个导演，他下部戏缺个女主，现代职场剧，你有没有兴趣？”
她有些意外，“你推荐我？”
“不，”她道：“我是把他推荐给你。如果有兴趣，你自己去试镜。”
“是楚玥让你来的吧？”见季云投来略有诧异的目光，她回以一笑，“我跟你没什么交情，你不会这样对我，只能是楚玥了。把联系方式给我吧，回头我亲自谢谢她。”
剧目怎么可能缺主角，只能是楚玥把主演位置扣下来了，她虽然不大爱说话，但从年后开始好像一直在撮合自己和楚枭寒，还让季云来照顾自己，现在更是给她留了个主演，这个人情她得还。
该说的说完了，季云扔下签子去准备下一场戏，留她一个人吃苹果打发时间。
她跟助理要了个新签子，“过来坐吧，戏份不多，总站着多累。”
王默在旁边站了有一会儿了，本来想过来找她，但还没到近前季云就先过去了，她只好等等。
她在柳千雪旁边坐下，没动苹果，“钱我会尽快还你。”
“如果还是那样的来钱手段，那我并不着急你还。”
王默没想到她竟然知道了自己的事情，脸上有些羞恼，“我……”
“我怕你不仅没钱还，我还得再借你更多的钱。”
那种事，多了是要染病的，她不怕借她更多的钱，她是怕她没命还。
这一个亿她挣的也不容易，三个月的合约，后遗症都一个季度了还没处理干净，本来以为自己这钱挣得好像抢银行，现在想想，要一个亿都少了。
王默表情很难看。
就算她知道柳千雪没有恶意，但这种交易被人知道还是很难为情，“若有办法，你以为我想？”
柳千雪没接她的话，而是问：“你家人的病情，后续医药费还要多少？”
王默垂了脸，“治不好，要维持的话，一年就得几百万吧。”
“你好像没有签公司？”她突然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不知道她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但她还是点头，“这部戏拍完，我还不知道以后怎么办。本来以为傍上陆宁瑾以后就无忧了，没想到他倒的这么快。”
“靠人不如靠己。”见她一直没动苹果，她扎了一块递给她，“签个公司吧。”
她接过来，“不好办，我没有什么特长，以前又是网红，也不是名校毕业，很难找到好公司。而不好的公司，签了也没什么意义。”
“昌信，”柳千雪扬扬手里的苹果，“签昌信娱乐。”
“你的公司？”她有些意外。
昌信娱乐是业内有名的娱乐公司，但是，“我签的进去吗？”
她记得昌信娱乐签人的标准是，要么名校毕业，要么童星，要么天赋非常好。
她一样都不占。
柳千雪昨晚了解了一下王默，发现她在网红圈还挺知名的，有几百万粉丝，但内容与其他网红并没有什么不同，唯一出彩的应该就是她会的乐器比较多，跟其他只会搔首弄姿或唱歌的网红相比，表演形式多了一些。
她道：“你的乐器水平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既然你能脱颖而出，那我觉得应该还是不错的，不如你专学一两种，其他做选修，你唱歌也不错，长的又好看，肯努力，演技也不会差到哪去，签昌信应该没问题。”
“谷和不好吗？”
谷和娱乐也算是圈内比较知名的公司了，比昌信低一些，但对她来说门槛适中，是她一直主要努力的公司，昌信她从未想过。
柳千雪想了想，问：“谷和有借贷政策吗？”
她一愣，“什么？”
她说：“别的地方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昌信娱乐的待遇福利绝对是最好的。借贷政策就是你可以从公司借钱，只是以后你挣的钱除了给公司的抽成以外，还要多加一笔还款，类似于贷款。在钱没有还完之前，你不可以解约，就算是付违约金也不可以，但如果有一天你发达了，可以把借的钱和利息一次性还清。这个福利，我不知道谷和有没有。”
谷和没有。
对谷和了如指掌的王默可以肯定。
“但是我怎么没听说过昌信还有这样的政策？”
“因为还没实行啊，”助理把水果盒子撤下去，送来一杯温水，“这个福利还在商榷中，但也就是更加完善一下，已经确定要实施了。我觉得，这个政策对你来说很重要。”
王默没怀疑一个还没实施的政策柳千雪为什么会知道，只当她是昌信内部人，知道些小道消息。
她是很动心的，“借钱限额是多少？”
“不知道，”这个她还真不太了解，“但估计是够你用一阵子了。而且你不是也开始接戏了么，签了公司再包装一下，然后找个不错的经纪人，别的不说，治病的钱应该不难筹。”
王默想起她在昌信的地位，审视的看着她，“你在昌信娱乐，是什么地位？你有办法让我签进去。”
不是疑问，是肯定。
柳千雪话里话外都在算她进了昌信后的道路，而不是先想她怎么进昌信，那就只能是她已经确信她可以进去。
可是她知道自己能力不足，也没有贵人相助，对昌信更是从未接触过，所以只能是柳千雪帮她。
“你为什么要帮我？”
如果没记错，之前电影院她们之间好像不太愉快吧？现在又是借钱又是开导还给她找出路，为什么？柳千雪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以德报怨的人，而是绝不吃亏才对。
柳千雪看出来她心中所想，也不吝于解释，“昌信娱乐对我有成见的人大有人在，我不动手不代表我不知道，更不代表我不敢，而是我懒得跟他们计较。我这个其实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睚眦必报，我其实更偏向自己的内心，做事全凭喜好。现在我心情好，而且电影院是我赢了，你没占到我的便宜更没伤到我，虽然我是膈应了一下，但我这人向来不记仇，”有仇我当时就报了，“我帮你不是白帮的，谁都需要党羽。我能顶着压力把你弄进去，就能在别人的阻拦下把你弄出来。”
之前她对靳依冉可是毫无杂念，但靳依冉的事情告诉她，没有利益挂钩的交情未必就比有利益的交情更坚固，所以这回她学聪明了，还是拿东西拷着比较心安，毕竟在昌信娱乐除了楚枭寒是真的没有人比她更有能力，她说出去的承诺和威胁她可以兑现，别人却未必可以。
所以你进了昌信娱乐后要记得报恩，要顾守本心，可别做第二个白眼狼，投了别人门下反过来对付我。我能让你进去，就能让你出来，谁护着你都没用。
王默听明白了她并不难理解的潜台词。
“好，我答应你。”
她几乎没有犹豫，因为没有比这更好的选择。
就这样，柳千雪拿楚枭寒换来了一个还算忠心的盟友。
把这件事告诉楚枭寒的当天晚上，她就接到了楚枭寒的电话。
“王默说的是真的。我让风扬查了，她父亲早年去世，母亲肺癌，前段时间突然并且恶化住了院。她跟陆宁瑾在一起后在著名演艺大师那里学习了几个月，凭本事拿了《九龙镇》女四的角色，但跟陆宁瑾分开后，她跟人做过些不太光彩的交易。那些照片我已经让风扬处理掉了。千雪，你确定要帮她？其实我就是你最大的盟友。”
有他这个楚氏集团总裁在背后给她撑腰，她还用得着在公司里找盟友吗？
柳千雪刚洗了头，正在吹头发，打着免提说：“我不是金丝雀，能自己解决的事情还是不想麻烦你。白子夕那边的事情一团乱麻，你挣养我的钱就够累了，这些上不了台面的琐事还是我自己解决吧。好歹也是个大将军穿越过来的，你总得让我开个金手指，不然我这岂不是穿的太失败了？”
楚枭寒低声笑道：“好，听你的。白子夕的事情基本解决了，我去查了我怀疑的那个人，但是……那边好像出了些问题。”
“该不会是苏家吧？”她吹头发的手一顿。
她记得白家本来是跟苏少卿交好的，但后来出了楚世荣那件事，白家算是“被迫”改投楚枭寒门下，再加上孙婧曾在绮梦那里对合约恋情的事情一知半解，如果这样一算，那事情大概就能联系起来了。
但是……
“时间线好像不对啊。”她还是有些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