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其实还是有些失落的,但楚枭寒没有给它发酵的机会,而是顺着她讲他们不在一起的这几个月她都干什么了而转移话题。
然后话题就自然而然的转到了她为什么不买房子上。
“不是给了你一个亿,再加上代言和片酬,足够你买个不错的房子,为什么要住酒店?”
这是他最想不明白的,也是一直没得空问的。
她道:“可能职业病,我喜欢宽敞的地方,买房子我是必然会买大面积的,但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又觉得空旷,想来想去还不如高档酒店舒服,还有人伺候。”
“为什么喜欢大房子?一个人住觉得害怕,为什么不买个小的?”
她凶狠的强调:“我没说害怕!我只是觉得空旷,一个人住着没意思。”
“找两个保姆。”
她想了想,没说话。
保姆又不是亲近的人,也还是空旷的。
“房子大不会害怕吗?”
她摇头,“房子大才有安全感呢。”
他觉得这说法奇特,“人家都是房子小有安全感。”
她道:“那无非就是她们觉得房子太大闹鬼,我又不怕这个。给我塞犄角旮旯里我才害怕呢,有人拿刀捅我躲都没处躲。”
愣了一瞬,把她这话回味一遍后他懂了她的意思,突然心疼起她来。
打仗最怕被人堵在墙角,瓮中捉鳖,围歼团灭,所以她更喜欢大的空间,有藏身之处,就算没有藏身的地方起码也施展得开手脚。
他放下刀叉擦了手,对她道:“过来。”
她抬头看他一眼,“干嘛?”
他没说话,只朝她勾了勾手。
她还是好奇的放下东西走到他身边,他突然拉住她的手腕把她拽了下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手臂环住她防止她掉下去,眸色深沉,“以后,我陪你。”
这大概是他能说出口的最大限度的情话了。
她“噗嗤”笑出了声,“受什么刺激了?”
他盯着她看了半晌,认真到她都笑不出来了,有些胆战心惊的,他这时才说:“我不知道你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但我猜想一定很苦。”
他之前找了很多将军题材的影片看,每次都看的心惊肉跳,很难想象那样险象环生的情况下她是怎么一次次脱困,那样九死一生的局面她是怎样力挽狂澜,那样濒临死亡的伤痛她是如何从阎王手里抢过一条命……
现在她还可以谈笑风生,用最平常甚至调侃的语气讲述那些你死我亡的经历,他不知道她是怎样做到的。
更不敢想她上辈子死得有多惨。
他只能说:“以后,我不会再让你过得那么为难了。”
从他那双墨黑的眸子里,她看见了自己的脸。
满眼,都是她。
心里突然跳漏了一拍,她慌张的移开眼神,“我……我现在挺好。”
这话有些生硬。
她紧紧抿着唇,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了,关键是这姿势也让她如坐针毡,便挣扎着想起身,却没想到被他更大力的扣了回去,倒在他环着她肩膀的臂弯里。
没等吃惊,眼前本就不明亮的光线更暗了些,他忽然欺身而来,她慌乱中手扶住了身侧的桌子,却打碎了高脚杯。
杯子落在地上,清脆一声响,碎了满地。
唇堪堪在距离她不到两厘米处停下。
她已心跳如鼓。
他眼中有一瞬清明,但旋即就被更加深热的情绪覆盖。
他的唇不如他的人冷,软糯的触感很叫人惊讶,但他温柔的动作更叫人上头。
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她只呆愣的看着,心已经跳成了一个,身子僵硬着不会动弹,也不敢动弹,想推开他,但身子似乎比被人下了软筋散还软的厉害,根本连动一下都困难。
而且,她似乎并不排斥这样的动作。
他轻轻吻着她的唇瓣,片刻后松开,似乎是极力克制住了自己,但刚一睁眼就对上她死鱼一般的眼神,当时情欲又起,且有愈发强盛的意思。
他空出来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脊背,一下一下的顺着,唇落在她的眼睛上,她这才回魂似的颤抖了一下,闭上眼睛。
唇滑至她的耳畔,他轻轻的嗓音低沉暗哑中染着情欲,却意外的蛊惑人心,安慰着,“别怕,放松些。”
她怎么可能放松?
他似乎对她的不上道叹了口气,在她耳边低笑时气息尽数喷洒进她的耳朵,她下意识的侧头,唇瓣划过他的脸颊。
他顿了一下,似乎板着呼吸,瞬息后终于是忍无可忍,释放天性一般肆虐而来,卷了她的唇从温水煮青蛙变成了烤全羊,干柴烈火好不霸道。
在他的猛烈攻势和“教导”下,她终于学会了初步的承受和“礼尚往来”,这激起了楚枭寒的兴奋,直到他一时失神险些伸了软舌时,才终于从满脑子废料里扒拉出来点理智,在她没想起来反抗时迅速舔舐了一下她的唇角,然后撤了出去。
她立马转头把脸埋进了他的肩膀。
太羞耻了!
但楚枭寒明显心情很好。
他头一次如此感激古代封建社会的风气。
他能感觉出来她不是没有接吻过的,但技术太不熟练,想来也没几次实际操作。
他本来是克制自己不去想她跟长衫到了什么地步,毕竟他们有六七年的感情,也许该做的都做过了,他还开导自己这没什么,都是上辈子了,这个年代还指望谁是谁的初恋?只要余生是我就好。
但是他没想到没有,她还是这么干净。
他如获至宝一般拥抱住怀里的人,紧紧的拥抱。
不可能不看重她的清白,但也不只是看重她的清白,只是觉得更加珍惜。
六七年都没有做过该做的,长衫也太菜了!但是他感谢他。
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回家的路上楚枭寒肉眼可见的心情不错,柳千雪手肘拄着车窗框朝外看,时不时瞟他一眼,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长衫是个翩翩君子,这样的事他是极其克制的,尤其还是两个人没有成亲时,她还真没有过这样的体验。
想想还不错哦?挺有意思的。
车在岔路口拐了个弯,她仔细确认了一下这不是回自己家的路,回头问:“你带我去哪?”
他理所当然道:“回家。”
她眼皮一跳,“回……哪个家?”
“我家,”他顿了一下,看她一眼,很满意她略微的紧张,“也是你家。”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紧张的?
“我……”她支吾了两声,没说出来话。
让他把自己送回去吧,明知道是不可能的。
要说自己家里没人让他去自己家,这算什么?邀请吗?
去就去吧,反正她睡客房,这是底线!
她心里打定了主意。
车子驶进长平安居,他道:“格子里有大门钥匙。”
她打开车里暗格,最显眼出放着一把自动门的钥匙,车子刚好到门前,她打开门的一瞬间忽然有种女主人的感觉,侧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周叔打开门,看见门外是两个人还惊讶了一瞬,随即便收起脸上的吃惊,平静的迎他们进去。
张姨崔姨都在楼下,一个洗碗一个擦桌子,看见柳千雪又惊又喜,“少爷,小姐。”
张姨把水槽里的盘子放下,擦了手说:“我上去收拾房间!”
楚枭寒点了下头,张姨乐颠颠地上楼去了。
楚枭寒把话在嘴边溜了三遍,“你的东西都还在楼上。”
去年她从楚宅走后直接换了住处,根本没回来这里,衣物等东西自然也都放在这了。
楚枭寒不敢上去看,就让张姨把门锁了,多少次徘徊门外,也没打开过这扇门,想来里面都该落灰了吧?
然而并没有,张姨很快就收拾完了,下来请柳千雪上去看有没有要添置的。
楚枭寒随她一起上去,一进门就愣住了。
屋子里的陈设还是她走时的样子,地面纤尘不染,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她的衣服和穿过的礼服都挂在衣柜里。
柳千雪震惊的看着楚枭寒,楚枭寒不解的看张姨。
张姨老母亲一笑,“屋子锁上后,少爷不在时我常来打扫。刚才说是收拾,其实就是来检查一遍,放些洗漱用品而已。”
柳千雪站在门口有些动容,为避免尴尬,她咳了一声,半是嘲讽的道:“没看出来,楚总还挺念旧啊。”
他移开眼神,“张姨自作主张。”
她不去拆穿他。
张姨已悄悄关了门,他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你看什么?”
“看你呀,”她笑着又朝他靠近了些,把他逼到了墙角,“长得好看,还不许人家看啦?真小气。”她佯装生气的轻轻嘟起嘴。
这模样可是要了楚枭寒的命了,眼神发暗喉咙发干,餐厅里的一幕幕又浮上脑海,一个没控制住就把人捞进怀里,翻身压在墙上,手掌垫在她的后脑勺,覆下唇来。
没想到这都能激起他的欲望,她支吾道:“发情期啊……”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这个氛围,她真是不敢跟他玩什么口舌游戏,连蹬带踹把人从身上扒下去时她已经精疲力尽,“你去睡觉好不好?”
作为一个这方面的新人,她没有他那么强大的精力。
看着她这扒在自己肩膀上气喘吁吁的样子,又可爱又诱人,但他还是深吸口气把自己的燥火压下去,拍拍她的脊背,“我下去换衣服。”
他走后,柳千雪把自己摔在了久违的大床上,脸上烧的通红。
不太敢细想跟他相处的细节,但就算不细想,那些不受控制跳进脑子里的画面还是让她羞红了脸。
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她手捂着胸口,努力的想要放空大脑,但都是徒劳。
她觉得,自己可能逃不过这一劫了。
把头发揉成一团乱,她决定先洗个澡换个衣服,冷静冷静。
把脑子里那些废料删除了。
洗完澡吹干头发已经是半个小时后,她裹了条浴巾打开卫生间的门,一眼就看见半靠在床上翻杂志的男人,两人对视一秒后,楚枭寒喉结滚动了一下,她后退一步“啪”的一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