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不分开就这样纠缠着，只会落得一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司穆瑾望着远去，来来往往的车流，脚边已经落了一圈的烟头，眼里泛着清晰可见的红血丝，看上去状态憔悴无比。
手下还是第一次看到老大这么落寞的样子，有些不忍心的上前劝说道：“老大，别吸这么多烟，对身体不好。”
他已经做好被司穆瑾拿来训斥发火的准备，结果过了许久，都没有听到该有的责骂声。
手下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只看见烟头上的火光在黑夜中显得尤为发亮，要出去的烟圈，似乎夹在着老大的无奈和挣扎
“老大…？”
司穆瑾忽然出声说道：“你说，我要不要放她走？”
手下一愣，想要没想到老大会问这个问题，他仔细思索了一下，发现还是不是他们这些人应该管的。“属下不知，不过但还是按照老大您的心意比较好。”
手下认真回答了他的问题，心里忐忑无比，生怕说错了什么，好在司穆瑾没有再问奇怪的问题，只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司穆瑾几乎是站了一晚上，也不知道吸了多少的烟，整个人都憔悴了好几倍，眼底的乌青更是藏不住。
手下都在担心自家老大会不会就这样站成雕像了，虽然担心也不敢过多询问。
天色蒙蒙亮，刚吐鱼肚白。司穆瑾终于动了，他阖上了眼帘，太阳穴疼得要命，脑子似乎嗡嗡作响。
但他也没有休息，而是回了医院。
安歌昨晚也睡得不安稳，睡前一直在想着关于司穆瑾的事情，她也一时失了分寸。
她一睁眼就看到一个人影坐在自己的床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安歌自然被吓了一跳，随后定了定神才意识到这是司穆瑾。
也不知道他来了多久，在她旁边坐了多久，安歌瞧着他这副状态，便可以猜到肯定是又一夜未睡。
她心绪烦闷，有些奇怪的感觉涌了上来。安歌努力不往自己身上扯，还自嘲的勾了勾嘴角，司穆瑾这样的人，又怎么会为这么一件小事而神伤一晚上。
“早。”
司穆瑾的声音沙哑了许多，跟他本音都有些不像了，下巴冒出的青胡渣也没有剃掉，头发也有点乱糟糟的，但也一点都不影响他的帅气。
反而有种成熟的感觉，迷一般的魅力。
安歌愣了愣，也回了一句早安，眉眼间的不解出卖了她的情绪，她原本想问司穆瑾是不是处理工作处理了一晚上。
但转念想到自己昨天都提离婚了，现在又来关心司穆瑾，岂不是怪异无比，于是安歌默默将话咽回了肚子里。
“陪我去吃个早餐。”
司穆瑾提出一个无厘头的要求，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让人看不穿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安歌动了动唇刚想拒绝他，结果他好像早就猜到她要拒绝，“吃个早餐再谈我们的事情。”
言外之意就是安歌要是不乖乖陪他吃个早饭，昨天的事情就没必要再谈，默认愿意被他锁在身边。
这样一来，胁迫的安歌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只好答应下来。医院食堂也准时把早餐送了过来，安歌坐在床边，跟他面对面的吃着早餐。
说实话这种感觉有些奇怪，安歌抿了一小口的粥，时不时悄悄看司穆瑾一眼，这个男人用餐优雅无比。
吃个简简单单的油条都能给他吃出个法国大餐的姿态。
安歌小口小口地喝着粥，医院的粥很淡没什么味道，在口腔里化开还泛酸意，她吃了没两口就吃不下了。
司穆瑾注意到她的动作，抬眼看向她，眼中带有询问。安歌有些讪讪的说道：“太难吃了。”而且气氛太诡异了。
后面那句话安歌没说出来，司穆瑾也放下了手中的勺子，像是不经意地接了一句：“没你做的好吃。”
安歌心中一动，像是石头砸入湖中泛起了一圈圈涟漪，司穆瑾从来没有夸过她的厨艺，强迫他，最多只会说个不错，今日实在反常。
“早餐也吃完了，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她不想在磨磨蹭蹭下去了，安歌也能感受到她热切的目光，可以说是锋芒在背，浑身不适。
司穆瑾嘴角勾了勾，却没有半点笑意，像是在嘲讽她的迫切。“我不会同意离婚。”
安歌脑袋一蒙，眨了眨眼睛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耍了一样，她原本以为司穆瑾这番反常，是因为要离婚道别。
她咬住下唇，情绪没有半点隐瞒，安歌确实想离开司穆瑾身边，这没什么好隐瞒的，也必要隐瞒。
“除了离婚，什么都可以。”司穆瑾，想了一晚上，还是不能把她放走，而且又觉得自己好笑，沦为要利用一纸婚约来约束安歌。
安歌瞧了司穆瑾一眼，估计这个是他最大的让步了，也出乎了她的意料，本以为会没完没了纠缠很久。
她顿了顿，想到不离婚也行，她离开搬出去住，就算司穆瑾不愿意，安歌搬出去分居两年，就可以个人提出离婚。
两年时间而已，她也不是等不起，也让小宝有个适应过程吧。
“我想搬出去住。”安歌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带着小宝一起。”
司穆瑾眼神有些发冷，看的安歌浑身难受，她一早动了这样的心思，这也是之前为什么会问小宝这么奇怪的问题的原因。
她承认这十分的自私，可安歌就是想自私这么一把，带着小宝远离司穆瑾，她禁不起再失去一个孩子的痛苦了。
“小宝不会同意的。”司穆瑾语气有着几分笃定。
安歌微微讶异，这两父子在这件事上的心有灵犀，她抿唇不语，没有否认司穆瑾的话。
他心里添了点希翼，突然想到可以利用小宝让安歌回到自己身边，“你别走了，留下来，陪着小宝。”
安歌看穿了司穆瑾的想法，心里有些动摇，但也只是一瞬间，又迅速坚定了起来。“我要带着小宝离开，我会劝说好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