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刚想带司穆瑾前去处理伤口,他却突然变了脸色,笑意也隐了,恢复以往冷冰冰的模样。
“司先生你不是要处理伤口吗……”护士被这突然的变故弄的莫名其妙,不太能理解他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
司穆瑾眼都不抬地说道;“不用了。”丢下这么一句话就径直离开了。
跟刚才在里面的他,性格实在是差异太大。护士一头雾水,都要怀疑司穆瑾是不是精神分裂了。
安歌对这段婚姻越来越失望,她把司穆瑾的赌气信以为真,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想着自己还可能是那个男人的阻碍,于是安歌思索了很多天,认为这段感情已经走到无可挽救的地步了。
所以她在某一天向司穆瑾提出了离婚,他一开始还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以为安歌是说错了.
司穆瑾拧紧眉头,看到安歌神色认真,语气严肃,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我们离婚吧。”
安歌见他这副模样,便重复了一下刚才的话。就话如同在沉寂的海水里,投入一颗炸弹,激起惊涛飓浪来。
她平静的看着司穆瑾,仿佛这句话在她心里演练过无数遍,已经做到波澜不惊了。
司穆瑾站起身,神情阴沉的要命,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眼底早早就刮起了漩涡,恨不得将面前的女人带入卷的粉身碎骨。
他浑身上下充斥着低压,“我不允许。”一字一句的从司穆瑾牙缝中挤出,要是可以他现在恨不得掐死这个女人。
好不容易今天,他们两个人平平静静的坐在一起,结果安歌突然给他来了这么一句。
这样一想,今天久违的平静可能就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不知道安歌心里盘算了多久。
安歌对于他的低气压丝毫不惧,眸中均是坚定,好像今天这婚离不成她还不罢休了。
司穆瑾神经嘣嘣直跳,他厌恶看到安歌对他们感情如此平静的模样,他讨厌她的这种态度。
“你再说一遍试试?”
“我要离婚,我要跟你离婚。”
安歌也是卯足了劲要跟他对抗,她把刚才的话再次重复,丝毫不顾这到底会不会惹恼司穆瑾。
他突然上前一把将她搂入怀中,俯身就要堵住她的唇,司穆瑾惯用招数,他一般不想听到从安歌说出那些话,便就会强行堵住。
但这次,安歌早早有了防备,她往后一缩用力的将他推开,司穆瑾被推得往后退了几步,她眼里似乎泛开了一圈圈难过的涟漪。
“司穆瑾,你就会用这招治我吗?你难道认不清现在的感情?我们已经走到尽头了啊,回不去了。”安歌几乎是喊出来的,最后声音还带上了一丝颤抖。
他们的矛盾不再是像以前那样,一个吻就可以解决,他们之间隔着的鸿沟无法跨越了,不仅是隔着鸿沟还隔着宝宝的一条命!
安歌抗拒他的亲吻,因为会想到可怜的宝宝,就负罪感异常。
她因为过于激动挣扎,忘了手背还插着的输液管子,血液一下子往上倒流,看上去十分的血腥。安歌也是发了狠,直接拔掉了管子甩开。
司穆瑾将她的一举一动收入眼内,她的歇斯底里好像演变成一只大手,紧紧捏住他的心脏不松开,让人窒息。
“我不可能放你走的。”
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沙哑,这句话如同是致命的枷锁狠狠的绑在安歌的身上。
安歌没有想过司穆瑾对这件事反应这么大,在她看来这段婚姻已经名实存亡了,还有什么意义,留下来当做历史的嘲讽吗。
让她午夜梦回被梦魔缠绕,后悔嫁给司穆瑾吗?
安歌的眼前升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意,面前的男人都变得不真实起来。“把我留在你身边,又有什么意义呢…”她的声音颤抖着。
司穆瑾没有说话,立场十分的坚定,就是宁死也不愿意放安歌走。他轻轻呵了一声,犹如地狱传来的呢喃:“安歌,你逃不走的。生生世世都要呆在我的身边。”
“你留得住我,也留不住我的心。我终究有一天会逃走的,你不可能困着我一辈子!”
这话点燃了司穆瑾的怒气,他抬手一挥,桌子上亮着的星空灯啪的一声重重摔到了地上,变得支离破碎。
所谓的星星也变成了一堆碎玻璃,如同安歌的心一样千疮百孔。
星空灯是司穆瑾在她昏迷时送给安歌的,寓意是希望她夜夜有星辰作伴不孤单,早日被星光引领走出黑暗醒来。
安歌挺喜欢的,结果就这样被摔碎了。
司穆瑾动作一顿,高大的身影僵在原地,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交集在地上一堆的碎玻璃上,心绪复杂。
“是你亲手打碎了一切,司穆瑾我没有勇气再面对你了,呆在你身边,我会日日夜夜想到宝宝。”安歌神色略微痛苦,她在回想这几天的噩梦。
虽然想控制自己不去想那么多,但还是逃不过噩梦的缠绕,刺激的安歌都快神经衰弱了。
她不敢说也不敢醒,她很害怕同样也很期盼能在噩梦中见上宝宝一面。
司穆瑾脊背发僵,身体像是被钉子钉在原地一动都不能动,他第一次脑子如此乱糟糟的。
按照他以往的风格,只要是他喜欢的抢到身边来,刻上他的烙印就好了。再不行就绑在身边,反正怎么霸道怎么来。
司穆瑾就是这样掠夺自己喜欢的事物,但如今在面对安歌的时候,他那一套失了效果,他不敢将她囚禁在自己身边。
害怕安歌狠起来,做出自残的事,一想到这样,司穆瑾喉咙发紧,窒息的难受。
他脑海闪过安歌单薄的身影,毫不畏惧的站在天台台阶上,随后绝望的纵身一跃,像是只断线的风筝在他面前消散。
司穆瑾回过神来,手心已经不知不觉渗出了汗来,心中也是空落落的。
他默不作声的离开了房间,背影是安歌从未见过的萧索和落寞,她心里也有些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