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声，直到车子撞上了路边的大树，司穆瑾才停了下来，车子的双向灯滴滴作响，早就被撞的不成样子了。
司穆瑾毫不在意，仿佛若无其事的从车里出来，只是脸色阴沉的要命。他站在公路旁，风呼呼的刮在他的身上，猩红的血顺着手臂滴落下来。
他更是不在意自己的伤口，整个人似乎失去了痛觉，高大的背影竟让人生出几分孤寂的感觉。
…
安歌变得越来越沉默，甚至不愿意看司穆瑾一眼，他们两人之间的交流也变得困难，明显她想要疏远他，无时无刻都像是只刺猬抗拒着。
司穆瑾无可奈何，他本想要用一贯霸道的风格，强迫安歌这个女人回心转意，结果她毫无反应，冷眼瞧着他，用死相胁。
他也恼了，不再天天哄着安歌，两人一同变得沉默，感情自然也不知不觉生出间隙，逐渐演变成一条鸿沟，难以跨越。
小宝照样跑来安歌病房陪着麻麻，他乖巧的坐在旁边时不时瞧安歌一眼，生怕妈妈再次飞走似的。
安歌看着他小心翼翼的神色，心都快软成一滩水了。她转念想到自己最近几天日夜都在想的一个打算，于是轻声询问：“小宝，妈妈问你个问题。”
小宝点了点头，小脸上写满了认真。“如果，妈妈想离开这里，你要跟妈妈走吗？”
他先是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离开这里？”对于小宝来说，确实有些陌生。可能他从出生到现在一直都呆在帝都，从未离开过父亲的身边。
安歌想到这，忍不住有些迷茫，她这样的做法真的不自私吗，强行回到小宝的生活，现在还想着把他带离司穆瑾。
“是去旅游吗？爸爸会不会去，麻麻想去哪都可以，出去散散心…”小宝一连抛出几个问题，安歌还没等他说话便打断了他的话。
她先是抿唇不语，眼底闪过些许别样的情绪，看着小宝的眼神，又像是一片柔情揉碎了晕入眼中，温柔至极。
“不是。就我们两个，小宝和妈妈离开帝都，去别的城市生活。”安歌不想抛弃小宝，也不想面对着司穆瑾。
她对着司穆瑾，就忍不住想到自己的宝宝，难过也随之涌来，这也是安歌迫切想要逃离的原因。
是想要远离伤心地，不再被难过约束着。
小宝表情有些惊讶和纠结，他从未遇到过这种选择题，而且有些不能理解，为什么跟妈妈走，就不可以和爸爸在一起了。
他眨了眨眼睛，眸子里是藏不住的迷茫，“带上爸爸不可以吗…”
声音也逐渐弱了下来，小宝看懂了安歌的表情，间接回答了他的问题，就是不可以。
“那既然小宝不想离开爸爸，妈妈就自己离开好了，会时不时回来看你的。”安歌说这话时，心中酸涩无比，喉咙里像是有千万根刺在扎着她，难以开口。
安歌舍不得小宝，她不想让孩子离开自己的身边，她想要再自私一点，但对上孩子那纯洁的眼神，心就软了。
小宝急了起来，一把拉住安歌的手，“妈妈不能离开我！”小手用极了力气，紧紧抓住不肯松手。
安歌动了动唇，最终什么都没说，抬手揉了揉他的头，一切无奈仿佛都融进了心中的一声叹息声。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安歌与来人对上目光。司穆瑾手里还拿着一束花，她意识到是谁后迅速移开目光。
他注意到了，只是什么都没说，上前将花放入花瓶中，“医生说，心情好有利于你的病情。”
安歌抬眼望向花瓶中花瓣还沾着露水的百合，鼻间围绕着百合花香，她面上毫不动容，轻声说道：“我讨厌百合花。”
司穆瑾的手一顿，黑漆漆的墨眸直盯着她，仿佛想要在她身上盯出一个洞来，看透她的内心。
明明安歌先前跟他说过最喜欢的花是百合，司穆瑾嘴角的笑意带着微微的自嘲，恐怕这个女人，讨厌的是送花的人。
他现在无论做什么，都会被安歌抗拒。
司穆瑾收回目光，顺势将刚插入花瓶的花扔进了垃圾桶，看向她的眼神深沉如夜，嗓音听不出来有任何的波澜起伏：“那就扔掉。”
安歌心弦嘣的一下被拨弄，她微垂眼帘，只是盯着垃圾桶里的花出神，没有应答他的话。
目光无意触及到司穆瑾的伤口，安歌心中还是没由来的一紧，这个男人怎么多了个这么严重的伤口。
伤口是之前撞车，被玻璃划伤的。司穆瑾一直没有处理，任由它干掉结痂，但最近伤口恶化了，显得特别的狰狞，好像肉都在往外翻的样子。
“怎么弄的。”
安歌忍不住蹙紧了眉头，看伤口发炎的样子，恐怕不止几天了，严重的不行，这个男人怕是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司穆瑾弯眸轻笑，笑声在他唇边溢出竟有几分低沉的诱惑，“你不是不管我吗。”他眼底带着若有若无的期盼。
安歌眉头拧的更紧了，看着他一副丝毫不在意的样子，心中就莫名来气。“那你就坐等高烧病死。”
一股子赌气的味道，司穆瑾心中这几天的阴霾也被驱散了些，他坐了下来，目光凝在她的身上。
小宝被保镖带出去了，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气氛有些诡异。司穆瑾轻嗤一声，“你不是挺希望我死掉的。”
安歌被他气的说不出话来，她心里自己也矛盾的不行，明明对司穆瑾怀有恨意，但又止不住想要关心他。
看到他伤口恶化成这样，安歌不忍心刚才就忍不住多嘴了一句，结果被这个男人抓住了把柄。
“感染成这样，没过几天估计要截肢了，我倒是想看看独臂侠司穆瑾的威风。”安歌被激后，也忍不住开始嘲讽
司穆瑾眼神闪过一抹晦暗，忽然起身抬手捏住了她的下颚，目光紧紧的盯着她，“现在让你感受一下我的威风也行。”
声音带着浓重的威胁感，安歌有些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