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穆瑾并无再出声，只是安静的搂着她，久久都不愿放手。刚才她的神经一直紧紧绷紧，现在放松下来。
还窝着一个温暖的怀抱，困意一下子就泛滥起来了。眼皮越来越重，仿佛挂上了千斤铁一般，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最后直接在他怀里睡了过去，碎发撒在额间，睡颜显得有些美好恬静。司穆瑾目光停留在她身上许久，似乎要将她的五官都描绘一遍，刻到骨子里。
他温柔地在她额间落下一吻，眸间均是难得的柔情，“好梦。”
安歌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她睁开眼，发觉自己在房间里。
她揉了揉略微酸痛的肩膀，下一秒才意识到司穆瑾并没在旁边。她蹙起了眉头，这么晚了，他怎么还没睡。
于是便起身离开房间，寻找司穆瑾的踪影。刚去到走廊尽头，她便一眼看到了他的身影。
他倚靠着阳台栏杆，背影却显得有些萧索，像是一个迟暮老人，身上背负着许许多多东西一样沉重。
这个比喻从脑海里冒出来的时候，安歌就忍不住勾起了嘴角，一定是她的错觉，这个男人怎么会有脆弱的一面，他不是无所不能的吗。
至少目前司穆瑾表现的就是像超级英雄无敌，一切事情都游刃自如。
司穆瑾听到了她的脚步声，回过头来。两人四目相对，视线在空中交缠在一起，蕴含了各种情绪。
他率先上前打破沉默，并且主动的将外套披在安歌身上，“夜里凉，怎么不穿多件衣服。”
嗓音略带沙哑，她视线停在他微皱起来的剑眉，心里莫名一暖。
安歌敏锐的嗅到他身上淡淡的烟味，“少吸点，对身体不好。”
她关怀的话让司穆瑾怔了一下，随后露出一抹笑意。
既然都醒了，她一时半会睡不着，干脆前去查看一下小宝睡的怎么样。小心翼翼的走进了房间，安歌细心的帮他拉了拉被子。
期间，司穆瑾一直盯着她的侧脸看，的确她专心致志的样子有些迷人，眼底都是藏不住对孩子的在意。
她见小宝一切安好，刚想拉着他出去。小宝却突然挥舞起了小手，嘴里还喊着些话。“不要！哥哥不要死，呜呜呜好多血…”
喊着喊着哭腔也就出来了，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两人都愣了一下，安歌连忙上前查看，小宝表情痛苦。
像是陷入了梦魇，深受噩梦的折磨。小脸都是泪痕，枕头都快要被泪水浸湿了。
安歌心情复杂的与司穆瑾对视一眼，将小宝抱到怀里，轻轻把他叫醒。小宝有些迷茫，眼睛湿漉漉的像是蒙上一层雾水。
特别惹人心疼，“麻麻……”小宝抱紧了安歌的手臂，极其缺乏安全感的模样。她心疼无比，刚才他喊的嗓子都哑了。
“小宝，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
小宝点了点头，小肉手攥紧了麻麻的衣服，“麻麻…我梦到了好多血，铺天盖地都……都是红色的，好可怕，我怕…”
他的话让两人都陷入了静寂中，司穆瑾抿紧薄唇，墨眸中掺杂了许多复杂的情绪。“小宝不怕，都是假的，只是梦而已。”
安歌哄了好久小宝都不愿意自己睡，她只好妥协抱着他一起睡。她下意识瞧了一眼旁边的司穆瑾，他面无表情看不出一丝情绪。
“司……”她还没开口，他已经打断了她的话。
司穆瑾轻声说了句：“晚安。”便退出了房间，平淡的让人担忧。安歌看着紧闭的房门，心绪有些泛滥。
她觉得这时的他肯定多多少少心情都会被影响吧，她看了一眼紧紧抱着自己不撒手的小宝，轻叹了一口气。
安歌跟小宝说了很多，不过大多都是开导他不要想那么多，噩梦中的都是假的。
小宝在她怀中蹭了蹭，抬起头眼巴巴的看着她，出声询问：“那粑粑开枪打那个哥哥，是真的吗…”
这个问题如同陨石砸到了安歌的心头上，她动了动唇，对着他一脸认真的小模样，又不忍撒谎骗他。
最终只好换了种说法安抚，“是真的，但粑粑不是坏人，他是想将坏人吓跑。”安歌揉了揉他的头，嗓音温柔无比。
小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了。
安歌把他哄睡着后，也不知不觉的睡着过去，再睁眼的时候已经天亮了，依稀还能听见鸟叫的声音。
她动了动手臂，才发觉已经麻到没知觉了，被小宝枕了一晚上。
安歌小心翼翼的将小宝放到床上，恢复点力气才离开。刚去到客厅，就看到司穆瑾一身正装，优雅无比吃着早餐。
看着这个男人用餐仿佛也是一种享受，浑如天成的贵族气质。
她瞥见司穆瑾面前依然放着万年不变的咖啡后，下意识伸手端走换上了豆浆。司穆瑾看着这花花白白的豆浆，略带嫌弃的拧起了剑眉。
他抬眼看向安歌，眼神中带着疑问。她顿了顿，刚才不知怎么就脑子一热给他换掉了。
明明她自己十分的清楚，司穆瑾离不开咖啡，每天都要喝，似乎变得跟喝水一样稀松平常。
安歌定了定神，详装无事样抿了口豆浆，“养生。”
她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这么在意他的身体了，反正看见对他不好的事物就想换掉。司穆瑾眼神带着几分探究，随后轻嗤一声。
倒是没有反驳，而是顺手拿起喝了口豆浆，显而易见的不喜，不过司穆瑾还是喝完了。
“你不是不喜欢喝吗？”安歌注意到他一些细微的神情。
“只要你端过来的都喜欢。”
甜腻腻的情话从司穆瑾嘴中说出，总是有种别扭的感觉，就好比是一只怪兽做出了人的行为。
安歌差些被口中的豆浆噎死，咳嗽了两声，她竟然没发现司穆瑾还有说土味情话的潜质。
司穆瑾看了眼时间，起身穿上外套，他整理领带时，忽然瞥了安歌一眼。
她咬着油条，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果然司穆瑾开口说道：“帮我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