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卓眠春再见到冥阁主时,随着他走上了塔中二楼。
“琥珀的体质特殊,你的体质同样特殊,普通的心法于你根本无用,若是想前去学院,你这一身武功,得全数废了,你可愿意了?”如同第一次一样,君墨轻声问着。
第一次她入了迷雾中,不不曾有任何迟疑,这次,她却有些迟疑。
并未是因废除武功,而是多久才能重回现在的战斗力。
君墨并未给她明确的答复,这种事情本就不是人为可以掌控的。
卓眠春也没再问,毅然决然的踏入了其中,只留下唯一的条件。
望他能每日去将军府中传信报个平安,不想让镇国候太过挂念她而已。
君墨自然应下来,而这几日君飞白也一直替她传了信回将军府中。
而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但一进入楼中,强力的威压便压了下来,整个人连站立都做不到。
没多久,就感觉那股威压竟流窜进血脉中,她肉眼可见的血脉全部胀起,那威压与疼痛一同袭来,比之那白雾阵残忍百倍不止。
会撑过去的,前世那样的危险她都没能真正死去,又有何可怕的!
随着血脉越来越爆起,疼痛让卓眠春的意识越发涣散,竟没撑过三息之间,随着再一次的威压进入,直接昏了过去。
夜幕降临时,君飞白照旧直接进了将军府中,可还没靠近镇国候的房间,忽的发现一道气息冲着他而来。
翻身落在空地上,他瞧见来的人,瞬间将人认出了,是李禹佐身边的侍卫,再落下的一道身影,可不就是李禹佐。
“二位这是什么意思?”若不是看在姐姐面子上,他连跟这二人废话的功夫都没有,就一掌解决了。
李禹佐也瞧出他功力深不可测,自然不敢蛮力,反而迎着笑意上前,“敢问眠春可是随你一同离开的?”
虽是黑夜又带着面具,但这声音他一听就知晓是谁,那样的面容他无法忽视,更加难保卓眠春与他一同离开是为了核实。
尽管老将军一直随口敷衍说是去散了心,可他如何能信,而让醇亲王前来打听,却是同样的回答。
唯一的解释就是卓眠春的去向连镇国候都一并瞒下来。
君飞白对上他的笑意,面上虽同样回了笑意,但开口却没打算直接告诉他。
“我只是前来为姐姐传信,你若是想打听去向,恕我不能告之。”
李禹佐面上一怔,虽做好了准备,却不想心中还是有些不悦,不过这一声姐姐却让他又释怀了些。这人对他说话间虽带着些敌意,但他能觉察到,他对卓眠春没有男女之情。
难道他是卓眠春真正的亲人,毕竟这样的身后,甘愿屈居在一个小丫头身边,还口口声声喊着姐姐,这让他如何也想不通。
可不管如何,他总算是耐着性子,好脾气的没再相问,只是说了句,“如此我也不好多问,有劳公子多加照顾于她。”
君飞白不悦的皱了眉,跟前的人却先一步离开了,闹了个好没脾气。
最终只能转身先去给镇国候报信,但是敢别了他的气,他回去定要好好告一状!
而离开将军府中的李禹佐,缓缓在黑夜中行走着,看上去似乎漫无目的。
“主子,您若真放心不下,咱们就跟着那人身后,不就知道卓小姐身在何处了?”云弑小心说着。
李禹佐却是摇首,能在他们落下之前就发现了,这样的功力若是他们跟着也是送上门被人羞辱,这些年为了这里的事,他倒是懈怠了许多,不想现在的南清竟隐藏了这么多高手。
“云弑,那边现在如何了?”沉声问着。
云弑面上变得严肃,更有几分嗜血,“回禀主子,那边现在乱成一团,主子现在可要回去?”
李禹佐依旧摇首,“现在还不是时候,既然乱,那便要乱个彻底才好。”
两人身影慢慢沉入夜色中,黑夜又恢复静寂。
第二日,京中道路上异常热闹,百姓都围在两旁看着。
先前为了稳固朝时,他将卓家人都暂且收押了,本也没打算让他们就这样解脱。
发配充军,卓府上下全数,就连那年迈的老太太都随着一同。
当年的事,老夫人,白氏,谁不知道这些事,可那又如何,谁也不曾一次伸出援手。
虽面对的是皇帝,可他们当时的做法又何曾不是逼死母亲的凶手,谁也不曾半点心善,全部逼着她去讨好皇帝来换取荣华富贵,权倾朝野的丞相!
不过也有人发现,年幼的卓知秋与陆姨娘和卓青岩都不在这行列中。
随着这些人走过,站在街边的人都出言辱骂着,更有动手扔砸的。
“皇兄,是你把卓知秋和陆姨娘母子私自放了吧?”夕颜站在城楼上,望着缓缓行走的一行人问着。
李禹佐只勾起一抹笑,却并未回答这个问题,他要的只是当初害过母亲的人,而卓青山与卓战夏,同样是咎由自取。
夕颜偏头望了他一眼,又沉沉的叹了声,“十弟做了皇上,如今正被大臣们逼着选妃选后位一事,怪不得皇兄你怎么都不愿做皇帝呢!”
知晓那些事后,她心疼卓姐姐,但也同样心疼皇兄。皇兄对卓姐姐的那份心思,别人不知她却是清楚的,却突然被告知这是她的妹妹,让谁能接受的下。
“皇兄你放心,咱们南清好女儿多得是,肯定还会有好的。”她出言安慰着。
却不想李禹佐只是笑,什么话都未曾说,站了许久,却又突然转身离开。
“穷去见个人,待会让云弑送你回宫去。”话落下就离开了。
夕颜怔了怔,再想开口唤人已经走远了,心中不免又是一叹,每次一提起卓姐姐他就逃避,皇兄用情太深,这些都怪父皇,就连她的母亲,那样一个温柔的人,父皇也不知珍惜!
李禹佐身形极快,最后落在相府宜兰苑中。
这府已经被封禁,他下了命令不准任何人进入,这座院子以后就算沦为废墟,也不准任何人踏入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