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赶紧摇摇头,皇宫那地方她哪里敢想。
卓眠春懒散的嗯了声,再没开口,心里惦念着别事。
而御史府前,自然四处转着眼线,众人都心知肚明不说破罢了。
醉春楼与御史府正隔了一条街,白日间自然大门紧闭,二楼一处窗户大开,里间的姑娘正望着御史府门前。
“姑娘,主子也快回来了,这御史府也只能留上这几日了,只是不知何人帮忙下的这般好手段,倒让咱们省了力气。”丫环轻快的立在一旁,也往那方向看去。
门窗后的人扯了抹冷笑,轻嗤的望了眼那四周的眼线,眸中冷意微闪,开口却让人如痴如醉,那声线中便透着娇媚。
“主子不在,咱们便更该事事仔细着,这几日让御史府中的人都盯严了,必要时咱们得添点力呢!”
“溪儿明白。”丫环轻声回着,慢慢退了出去。
那门窗也慢慢关上,也将窗外的尘世都隔绝了一般。
夜色星空,京城中两道身影一追一赶的从房顶略过,速度极快。
相府中,卓眠春听着暗卫的回禀,消息是从御史府中传出的,白庭的病已经止住,但身子却虚了大半,连行走都是问题。
而白书几人就更不用说,御史府都已经被禁足不准探视,这命令是皇帝下的,人也都是皇帝的,他们自然没法子往外传递消息,也更不敢。
“大小姐,看来皇上这次是铁下心了。”零零七面上难得的高兴。
卓眠春兴致缺缺的应了声,满脑子仍是那处密道的事,到底有何法子能安全通过呢?
“主子?”零零七疑惑的唤了声。
卓眠春回神怔了下,才恍惚自己走神了,不过对于御史府,倒台是早晚的事。若是这次不成,她也有下一次的手段。
“身在官场的能有几个身上不背着罪名的,白家走到这一步,是他们活该!”语气中难掩的森冷。
这冷意让零零七不仅打了个冷颤,心中的疑问却难以压下,“主子,有件事属下冒昧一问。”
卓眠春疑惑的回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零零七除了秦林一事还从再多嘴过。
“若是无关紧要的事,就别问了。”心中烦躁,也不想再提及此事,面上有了些不悦。
零零七低敛着眉眼想了一瞬,还是将心中疑惑问了出来,“主子,不论是失了兵权,还是白氏之事,都已得到惩戒,御史府虽是敌人,但也并非是紧要的敌人,您为何如此恨御史府呢?”
恨?卓眠春嘴角扯了抹冰冷的弧度,竟不知她表现的如此明显。只是如何不恨?就算她没有原主与母亲的情分,但这血肉之情是在的,她既托魂在这身体内,便早就发誓要替她一并重生一次。
原本她以为,秦娇兰的死只是与白氏有关,亦或者卓相也是知情些的,但那宜兰苑中的秘密与身影的出现才让她惊觉,秦娇兰的死远没有那般简单。
御史府,相府,乃至皇家,她会一一都将公平讨回来,这些人,身败名裂,遗臭万年都不足已解恨!
卓眠春恨意卓然,周身炙扬着杀意,零零七拧眉不自觉的退了些许,满心惊骇。
“主子,您没事吧?”零零七有些呆愣着开口。
卓眠春猛然回首,眸中杀意震慑,惊得零零七又是一阵冷汗立刻跪地。
“属下多言,请主子责罚。”
杀意忽的尽收,卓眠春神色虽仍冷清着,但眸中已然如常,敛眉瞧着下面的人,“先前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你回将军府吧。”
是关心也罢,不理解也好,心存太多疑问的人不适合留在她身边,更甚者身为暗卫,自当一切以主子的命令为先。
零零七心中骇然,“属下知错了,主子要如何责罚都可,求您别让属下离开。”他并非多心去管主子的事,实乃当初老将军让他待在主子身边,是为了护主子安危。而眼下主子武功虽比他高出许多,但行事上他仍不敢小心。
“主子,您若是心中不悦哪怕打杀了属下,不然属下若是回去,老将军那边也不好交代。”并非威胁,他若真毁了老将军跟前,必然会引起更大的疑问。
卓眠春眸中冷了冷,她虽也知这不是威胁,但心中也是动了怒气。
“这是第二次。”冷声开口,却透着杀意。
零零七抹了把冷汗,赶紧谢了恩离开。
卓眠春盯着地面出神,琥珀不知何事进了房间,她似是知道未出声,亦或者并未发觉,但琥珀走到跟前时她仍出着神。
“你可觉得我心冷?”声音忽的响起,卓眠春怔然转眸。
琥珀面上没有半分惊诧,依旧的平静如常,倒是难得的扬起笑意,“主子有自己的考量,我们只管依照吩咐办事即可,我只知一件事,主子救了我的命,我这条命就是主子的。”
卓眠春轻笑,难得还有理解她的,只是她身边的人,也不全然都需得为她卖命,更何况他们的命也不全然是她救起的。
“是否救了命都罢,主子内心无愧,要留要走的人也都无需在意了。”琥珀忽的又开口,话中满含深意。
卓眠春笑意更深,她一出口倒都说在她心上了。是啊,只要自己问心无愧便好。
目光再度转过,又瞧着琥珀轻启朱口,“既然身为下属,便该为主子解忧,主子若有事便不该强撑着。”
这话让她唇边笑意一怔,卓眠春低敛了眉。从知道这件事她便一直觉得这是她自己的事,最重要的事,所以她一步步得她亲自来,亲手将那些人摧毁。
但是这些事又怎能一个人就完成,所有的计划中,身边人都至关重要。若她这般想,那对身边的人岂不都是利用,这般想,似乎又太残忍了些。
再看向琥珀的目光中多了些深意,她这双眸子难掩的清明,透着将人心看透的晴明。
“你今日倒是话多得很。”卓眠春忽的笑开,心中堆积的郁结像是被打开了一般。
琥珀也扬起了笑意,只一瞬又消失,“主子不嫌弃我多嘴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