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乐平使臣带着启程离开,而京中传闻纷纷,因御史府前进进出出的大夫和传闻。
消息传回相府,卓眠春正与卓战夏坐在一处喝茶,两人正听着下人说着。
“这御史府想必都乱成一团了,你也不去看下?”卓眠春笑着饮了口茶,目光凉凉略过她。
而卓战夏竟眉头都没皱一下,端起茶盏细细饮着,待放下茶盏又看向吉祥,“口中无味,你去拿些蜜饯来。”
吉祥应了声时,福身退下。
卓眠春瞧着她这样也不惊讶,连亲祖母与哥哥都算计自己,更何况旁人呢?
不过,“就算是面子功夫也得走一下,你不是还想嫁给三皇子吗?”
卓战夏这才停了手上动作,把零嘴往桌上一丢,“姐姐说的是,只是皇上下了令,御史府被禁足,不准任何人前去探望。”
这命令没刻意瞒着,御史府三翻四次出事,想必皇上心中早就不悦,也没心思再护着了。且御史府与李禹稷之间有牵连,皇帝就算为了这个,也断不会留着御史府这个把柄。
面上笑意轻扬,“就因是这样,你就更该去,这个时候观望的可不少,三皇子的人也定在,正是你表现的机会,毕竟御史府若丢失了,对三皇子可是一大损害。”
卓战夏动作一顿,心中几经思量,审视的转目,“你就真放心我?若是三皇子当真娶了我,那势必要与二皇子为敌,毕竟有份情谊在,你当真就这么冷心?”
冷心?卓眠春莞尔一笑,“这些事早先就说明了,我只许下你能嫁给三皇子,最后这储君之位可就不是你我左右的,二皇子能否取得,与我无关。”说着带着盈盈笑意转眸。
“也需二皇子当真有本事,而为敌的三皇子可就会有危险,你才是该想好的。”
那目中盈盈流转,偏就是那份自信让她怔愣住许久,回过神才惊觉自己痴傻了。
“姐姐真爱说笑。”一声轻嗤在房中响起。
吉祥正巧进来将蜜饯放在两人间,卓战夏伸手她赶紧将汤婆子递上前去。
手中刚好的温热,刚好将开门那一瞬的寒意祛除,“姐姐往日虽聪明,将一切尽掌握在手中,但对这位朝事还是糊涂了些。”
若说五皇子能与三皇子抗争些她还信,二皇子,莫说她不信,这满朝文武连他的一个眼线都不曾有,又常年在外,皇上的意思谁能不明白?
最重要的,皇后如今也有了自己的子嗣,现今虽是尘妃受宠,但丽妃这么多年在宫中的手段,也不是能轻易撼动的。
卓眠春笑了笑,倒也不在意她的话,毕竟该提点的已经做到了,如何做就不是她左右的了。
房中静默着,唯有那炭盆中燃起的声响,过了许久,卓战夏起了身。
“妹妹想起院中还有事,告辞了。”
卓眠春未曾起身,只颔首一笑,让阿莹前去送客。
人一走,卓眠春舒展了身子,总这么端坐着还真是累。
“大小姐可是觉得累了?”白芍上前替她捏着肩膀,急声关心着。
卓眠春摇摇头,余光阿莹已经回来,想说的话便也收回起了身。
“御史府前现在定然热闹,我倒真想去瞧瞧。”笑盈盈的转了口。
白芍紧声应着,“您方才说了,现在御史府前定然眼线极多,不妨还是奴才替您去看看?”
卓眠春拧眉瞧着她,“你一直跟在我身旁,这模样也极容易被认出的。”说着看向阿莹。
“不如,阿莹你去替我瞧瞧?”
阿莹怔了下,目光下意识的看向白芍,才慢慢应下,“奴婢遵命,只是奴婢只怕眼拙,瞧不出哪些人是眼线。”
“不是让你去瞧眼线,只是看看御史府门前的情况罢了。”卓眠春盈盈笑着,眸中未有半点嫌弃。
阿莹这才点头退了下去,还没走到门前,卓眠春又开口将人唤住。
“你随白芍去拿件厚衣裳,外头冷可别冻着了。”
白芍怏怏应下,阿莹也谢了主子,两人除了房间。两人几经转步进了房间,阿莹面上满是愧疚。
“姐姐莫不是跟阿莹生气了?”还有几分可怜兮兮。
白芍双唇抿紧,面上的不悦已然遮掩不住,“我与你生什么气,这是主子的命令,且主子说的也是实情。”说着胡乱扒拉出一件棉衣递给她。
“你快去吧,到了御史府前也不必刻意,就佯装路过就好,早些回来禀报。”虽心烦,但仍是叮嘱了几句。
阿莹面上郁郁,突然拉住她的手,“我一个笨手笨脚的小丫环,以后仰仗姐姐的地方多得是,姐姐可要不与我生气。”
白芍面上这才缓和了些,悠悠叹了口气,“我并非是与你生气,实则是……”说着又叹了声停下,“无事了,你快些去吧,外头冷快穿上。”
待将她送出了院门,白芍紧走了几步去了主房,关了门这才展了笑意,紧步上前。
“人刚走你就露馅了?”卓眠春瞧着她这样,轻笑着打趣。
白芍委屈的瘪瘪嘴,“大小姐既知道这丫环不对,找个由头打发了就好,为何还要放在身边,还得日日提防着。”
卓眠春不以为意,这人赶走容易,可若再换一个来,总是扰的人心烦,倒不如直接连根拔起。
压下心中想法,卓眠春不忘又提醒着她,“以后在阿莹跟前,万不可马虎。”
“知道啦。”白芍快快应了句,又讨笑着上前替她捏肩,只是她有些不明。
“大小姐,方才二小姐所说您当真就不担心?况且依二小姐的性子,咱们也需提防着,她别转首在三皇子跟前把咱们买了。”
卓眠春只嗯了声,似是不在意这些,就更让白芍心生疑惑。难道大小姐对二皇子当真没有那份心?
可二皇子次次来,大小姐也都是笑脸相迎,比这对秦齐表少爷都要热络,这到底是如何一说?
一想着,手下力道有些不稳,下手也重了些。
卓眠春只微微皱了眉,未开口相问,只淡淡说了句,“这内宅便如此勾斗你就已喊着累了,难不成那皇宫中,你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