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环身影冲的急,纵使卓眠春做了防备还是被她撞了过来,那刀子眼看着就要落在苏氏伤口上,卓眠春另手一推身子往一旁倒去。
“啊!杀人……”话还未喊完,利刃已经抵在她脖颈上。
“你这丫环,有趣的很。”卓眠春冷唇微启,眸中满是玩味。
而丫环那一声已经招来不少人,混乱的脚步声靠近,卓眠春扬手解了纱帐,一根银针封了丫环的穴道。
“表小姐……”护卫冲进来又愣住,而后看到散下的床帐赶紧又退了出去。
“丫环不小心撞翻了东西,无事你们退下吧。”卓眠春神色如常的开口。
门外护卫应声退下,但还是命人去与少爷禀报。
门再度关上,卓眠春快步进了床帐里,方才那丫环一叫也惊了苏氏,伤口又牵动了些。
手中刀具快速消毒,她只说了声忍着些,手中动作不再迟疑,一块块腐肉被剜除,动作熟练又利落,伤口还未见血就已经被她止住。
处理好伤口,卓眠春又喂她服下了止痛药。
痛感缓缓传来,苏氏面上斗汗,背上的伤疼且酥麻难忍,那药像是有虫子在伤口上撕咬一般。她的呼吸都有些不顺,只咬牙强忍着。
“这药初时会有些疼,您这伤口耽搁的久了,但只要过了今日就会好很多。”卓眠春将刀具收好,轻声跟她解释着。
转目又看向窗外身影,似笑非笑的倪了丫环一眼,开口让门外人进来。
秦林瞧见房中情况,目光定在那丫环身上,眉间立刻皱起。
“派个信得过心思缜密的过来照顾。”卓眠春说了句,瞥了眼拆换下的药,一并收了起来。
秦林紧着找了人来,将药交给丫环嘱咐了些,两人带着意图不轨的那个离开。
秦林房中,那丫环嚎啕大哭的求饶,“奴婢真的是看见表小姐拿着刀子,一时惊慌所以才误会的。”
秦林侧目瞧了身旁人一眼,目中有些松动,但这丫环……
“你是何时进府的?为何我从未见过你?”他厉声开口。
丫环抽抽搭搭的,目光倒不闪烁,“奴婢是近日才入府的,而且将军府丫环仆人众多,二少爷没见过我也是正常的。”
这话也在理,秦林正要将管家找来,卓眠春一笑起身,近了几步。
“你说是近几日入府的,到底是哪一日?”她近似咄咄逼人的问。
丫环怔了下,含含糊糊的说着自己忘记了,大约有四五日。
卓眠春闻言唇边笑意更大,与秦林递了个眼色,“我大约已近十日不曾来将军府了,可你一进门就喊出表小姐,可见你对府中情况很了解。”
还有,这丫环会武功,若真是个迷糊的小丫头,怎能在她全力防范闪躲的情况下还能准确的撞倒她。
丫环怔了下,随即又说着自己记错了,是在她来之前进府的,有幸见过她一面。
这说辞含糊不清,遮遮掩掩的,余下的话不必再问,两人心中已有计较了。
“来人……”
“等等。”卓眠春开口打断,倪了眼地上瑟瑟发抖的人。
“没准这丫环真的迷糊,还是传管家来问问,许真是府中新进丫环,不可错杀了。”
秦林心中一计较,瞬间明了,传了管家来问话,证实了丫环身份便让人带下去重新管教规矩。
“暗中盯着就好,但别被她察觉,这丫环不简单。”卓眠春眸光深邃难测。
两人随后又去了镇国候房中,床榻上的人依旧沉睡着。榜单已经张贴出去,相信不久将军府便会热闹了。
“眼下府中只有你做主,一切要多加小心了。”卓眠春长叹了声。
秦林点头应下,一瞬便觉得肩头沉重,但纵使难以抵消,他也得努力扛起来。
午膳事件已过,下人来禀报膳食已经备好,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没心思用。
“秦齐呢?”卓眠春突然开口。
秦林怔了下,还以为她不愿提起秦齐,但随即带着人去了祠堂。
祠堂门打开,祖宗牌位前跪着一人,门风吹过人影也只晃了下又挺立着。
看样子是将镇国候气急了,但毕竟是常年征仗的人,挨了处罚也比苏氏的情况好得多。
卓眠春走近了些,这人面上依旧能瞧出不逊,尤其在看到她,眸中怒意毫不遮掩。
“这里是秦氏宗堂,谁准你一个外人进来的?”
这副桀骜不驯,看样子还是不觉自己错了。
“大哥,眠春是来看祖父与母亲的。”秦林跟着上前两步,以防他一时怒气难以挽回。
卓眠春望了眼那一列列的牌位,上面供奉着的每个人都是为守护这片疆土立下汗马功劳的。
“哼,这样的人祖父还次次相护,当真是年老糊涂了!”
“大哥!”秦林厉声将人拦下,秦齐仍旧冷哼一声怒视着。
卓眠春扬了抹冷笑,“看来你是忘了我与你说过的话了。”
家法就立在一旁,她倪了眼却完全没兴趣,但这门户再不清理,就算外祖父的毒治了也早晚让他气死。
“管家,将大少爷拖出去,不配跪在这祠堂中。”厉声开口,却惊了满室的人。
“眠春……”
“二表哥,难道你想看到外祖父和舅母被他害死的那天吗?”
极清淡的一句,却让众人不敢想象。而秦林对她这副厉然的模样,不由的想臣服。
“你们敢!秦林,你们就这样任由外人在祠堂大闹?”秦齐难受大辱,但那伤终究限制了他的动作。
管家为难的看向秦林,秦林挣扎片刻挥手让侍卫将人拖了出去。
“秦林,你也被鬼迷心窍了?你这个狠毒的女人……”骂声接连而来。
卓眠春面色冷冽,踏脚离开,院落中秦齐被侍卫扶着,口中依旧骂骂咧咧的。
“啪!”扬手一掌将咧骂的人打偏过去,力道大到她掌心一片痛麻。
“你敢打我!”秦齐面色涨红,双目已经嗜血的要杀人。
卓眠春再度扬手,但这一掌并未落下,秦齐已经闭了嘴。
那双泛寒的目子,一言未发却将他惊得满心慌乱,秦齐怒的要发疯,气却又全都堵在胸腔,就连话都涩在喉咙间发不出。
“既然安静了,带他去夫人房间看看,但切记不可扰了夫人休息。”卓眠春再度下令,下人赶紧拖着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