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惊讶的转目,瞧着身旁小姑娘明眼亮目,他都还未开口她竟都能看出了。
“这位小姑娘既然也懂医术,那我也就实话实说了,我只查到老将军体内被下了毒,但不能判定是何毒。”太医无能为力的开口。
这话引得两人关心,但更引得秦林侧目,“眠春你懂医术?”
“懂些皮毛而已。”眼下不是解释的时间,她只能先将问题搪塞过去。
而后又转头询问,“那不知太医能否将查探到的情况告诉我?”想为外祖父诊治,她就不能再隐藏这身份。
太医摇首,他查探出的也只是些皮毛,随后又忽的想起什么,“若是要为老将军诊治,你们可以试试看找鬼七,他也许能查出毒症。”
鬼七?卓眠春自然不会去找,白家的人不添乱已是好事了。但面上还是应下,秦林也只能恭敬的将人送走。
再回来时满脸愁容,“这鬼七神出鬼没的,再说刑部早下令要将这人逮捕,咱们就算寻得又怎能瞒天过海呢?”
卓眠春已经抬手搭了镇国候的脉象,脉象紊乱,且气息薄弱,就连内力都乱成了一团。
“府中最近有没有可疑的人,或是外祖父近日见过谁,还有膳食情况都跟我说一遍。”
她探查到的,外祖父体内毒素并非日益增进的,而这种毒素会快速蔓延五脏六腑,到时候神仙难救。
秦林从未见过她这样决策果断的一面,一时愣住,直到那让他惊讶的人凝眉相望才回神,“哦,我立刻找下人来。”说着让人将厨子与管家找来。
人来前她开了副方子,又将需要的药写下让白芍回府取。
这一瞬动作让秦林彻底看傻了,“眠春,你不是说只会皮毛?你可是学的医术?师承何人?”
并非他不相信,但这转变太大了,他一时难以接受,而且事关祖父安危,可不能闹着玩儿。
安排好下人已经带着管家与厨子近进来,卓眠春只回了句,“若是要救人就听我的。”说罢让厨子与管家挨个回禀着。
只一句话,让秦林在不安间挣扎着,但最终还是咬牙赌一把,但连太医都诊治不出的,她当真有办法?
待管家二人禀报完,药也已经煎好,喂镇国候服下后他的气息都稳了些,这让秦林更加相信她能医治了。
可只有卓眠春知道,她不过是暂时将毒症压住,想要彻底根治还是要找准毒源,不然只靠这药物,用不了多久镇国候就会陷入永久昏迷,就像植物人一样。
但管家二人的话中根本查探不出有何不对,秦林也说这些都与平常无异,更让她陷入了难题。
“眠春,祖父体内的毒,你又几分把握?”秦林看出她的忧郁,沉声低问。
卓眠春不想骗他,“我只能暂时将毒稳住,让它侵入的速度慢些。”
秦林沉眉,沉默许久让管家张贴榜单去寻找鬼七。
“不可。”卓眠春急声将人拦下,又将所有下人支开。
秦林不明她何意,不论这鬼七再难找,只要找到就会有一丝机会,他们怎能放弃?
“鬼七是御史府的人,他现在就在相府为卓战夏治伤,就算找到你就敢信他会不动手脚?”卓眠春直接将话挑明,她知道秦林一定懂她的意思。
白家人?秦林怔退了半步,今天这消息一个比一个让他震惊,只是御史府私藏朝廷重犯,难道不怕皇上震怒被牵连?
“你心中所想我已经查过,且就算揭发出去,白庭也会直接将白庆推出去顶罪,伤不到根本的。”卓眠春一句话断了他心中所想。
最紧要的是,白庆的医术她查探过,并未在她之上,请来也无用,倒是他身后的人……
“外祖父的毒我一定会想办法的,这几日你也要密切观察府中出入的人,尤其是药膳。”说着心头忽闪过计策。
“将外祖父病重的消息散播出去,重金遍寻名医前来诊治。”
这话让秦林久没回过神,她这突然改了主意……
哦!原来如此,只一瞬他明白了她的意思,这是要引蛇出洞。
“来人。”他一声高喊,下人急步跑进。
“张贴榜单出去,老将军中毒昏迷不醒,更引得旧伤重发,故重金聘天下名医。”
下人怔了下,茫然往床榻上看去,又望了望卓眠春。不是说老将军有救了吗?
“发什么愣,晚了耽误治毒唯你是问!”秦林扬声斥责,下人赶紧领命退下。
卓眠春勾唇一笑,“你终于回神了。”
秦林面上有一瞬红,但随即紧张的看向床榻,“若是这蛇藏得深,或是咱们根本无力抗衡呢?”
话中有话,更意思有指,但不论是何种情况,总比他们在这干着急的好。就算这毒是皇帝下的,她也要将解药找到!
白芍带着药回来,卓眠春将几种解毒的交给秦林,又嘱咐了些。
一静下来,她突然发现,“舅母不在府中?”
秦林一声叹,让下人照顾好祖父,带着她去了舅母房间。
“大哥与祖父大吵一架,祖父气恼要刑罚,舅母虽心疼但并未阻拦,反倒跟着去受了罚,说是她教管不力。”
一踏进房中,入目便是被抽打交错的伤痕,看样子是下人在换药,那伤口远看都已经能瞧见皮肉翻驳。
“你进去吧。”秦林立在门口,轻出声。
走近了,更能瞧见伤口之深,而丫环上药似乎不太熟练,将好几处愈合的伤又扯裂开,越是这样越害怕,双手已经颤的快拿不住纱带了。
“我来吧。”她叹了声将纱带接过,丫环惊了下,看清来人才松了口气。
而苏氏听见声响也转过目光,眼色颇为复杂。
“舅母忍着些。”她说着自袖中掏出瓶金疮药,这药是她自己研制的,对伤口愈合很有效。
她将丫环已经敷好的药解下,又将伤口清理了遍,才发现伤口竟还有些发脓的迹象,还有些已经腐掉。
“这府中下人太散漫了,舅母这腐肉拖不得,您忍着点。”她说着还是用了些麻醉的药物,所幸她让白芍回去拿药时将东西都带来了,这小巧的手术刀可是她精心打造的,锋利的很。
刀子还未落下,门口突然咣当一声,“表小姐你这是要做什么?”一道身影疾驰而来,冲着她手中刀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