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老夫人冷哼了一声,白了卓战夏一眼,白芷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卓眠春却突然站了起来,卓战夏有一瞬间的惊慌,以为她是要对自己做什么,只不过卓眠春却并没有发怒,而是淡淡道:“这屋子里太气闷了,我出去透口气。”
刚走出门,琥珀就悄悄的过来对着她说道:“二皇子在外等着,说要见你。”
卓眠春眼睛一眯,他这个时候过来干什么?
到了相府门口,便看到李禹佐匆匆赶来,一身的露水,显然是走得急。他一看到卓眠春,立刻迎上来,道:“我在宫门口看见了卓相,和我说了情况,我就赶着来找你了,已经备好了马车,咱们走吧!”
卓眠春皱眉,道:“去哪里?”
“坐在这里傻等不是办法!我听人说过,有一位神医,只要人没断气,他就有办法救回来!但是他这人脾气有些古怪,找他应该是有一定的法子的!”
“果真如此?”卓眠春吃惊地看着对方,猛然想起一个人来,“你是说鬼七?”
她刚才是太过焦急,才没想起这个人来。鬼七,的确是个神医。他的神奇不止于医术,还有对病情的判断上,凡是他说能治好的病,他就一定能痊愈,他说必死,绝无他法。曾经有人头疼不止,鬼七为之看脉,认为病十分险恶,无法治疗,就对病人弟弟说:“你哥哥是因为脑中有虫,过几天就会耳朵出血而死。”三天后,这人果然是耳朵流血而死了。
还有一次,他为一位达官贵人的女儿望诊,当时那个女子只有17岁,鬼七看了后说:“你体内有病,应照着我开的药物服一年以上,否则,二十五岁时身上的毛发都会脱落。”女子不信,没有按时服药,到了二十五岁果然头发眉毛全部脱落。最后也被夫君休了,说是败坏门风。
后来先皇心爱的莲妃生了病,寻来找来鬼七,鬼七看了后说:你的病已根深蒂固,我可以为你针灸。不过你只有三年阳寿,治不治都改变不了寿命。
在皇帝的要求下,鬼七为其治疗,但三年后莲妃还是死了,这件事情在当时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后来先皇还是认为是鬼七的问题导致爱妃去世了,所以命人逮捕鬼七,但是鬼七因为医术非常受到了不少人推崇,而且行踪飘忽不定,皇帝也没有捉到,如今的皇帝也没有说一定要抓鬼七了。
卓眠春看着他,问道:“你怎么找到他的?”
“因为我有些事情必须找他,我曾经四处寻访过这位名医,得知他就在京都,却不知具体何处,半月前终于找到了他的住处,多次寻访人却都不在家中,现在咱们无计可施,必须去碰碰运气,若是知秋命不该绝,自然能找到鬼七!”李禹佐一边吩咐白芍扶着卓眠春上车,一边快速地说道。
卓眠春在听到他曾经为了她寻访名医的时候倒是愣了一下,随后不敢耽搁,快速地上了马车:“希望咱们没有白跑一趟。”
李禹佐点了点头,面容露出一丝坚定。
马车一路西行,足足走了一个时辰,终于在一家院门前停下了。
卓眠春一路上半句话都没有说,手心都是层层的冷汗,李禹佐感觉到了她的恐慌,温热的手摸着她的手,想要给她力量,让她放松下来。
卓眠春一愣,这才抬起头来,眼中恢复了以往的镇定,飞快的放开了自己的手。
这是一个竹房,前庭小院,十分清雅。
门口的童子面容却是十分倨傲:“都跟你说了我家老爷不在,这大半夜的你还跑来,真是疯子!”
李禹佐皱眉:“这一次是有急病人!”
童子冷冷道:“不管你是什么病,说不在就是不在!”
李禹佐面色一沉,道:“周凯!”童子还没反应过来,一柄长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童子吓了一跳,卓眠春快速上前一步道:“你知道,纵然我们有耐心,剑一向是没什么耐心的!到时候你家主子回来,你的血都流干了,恐怕他也救不了你!”
童子脸上的倨傲神情一下子没了,他面色阴晴不定地看着卓眠春,见这少女一副杀气,顿时有点胆寒,只能向一旁的李禹佐说道:“这位公子,哪儿有你们这么求人的,我说了不在,就是真的不在啊!哪儿能骗人呢?!不相信的话,你们可以进去搜!”
卓眠春咬牙:“零零七,进去看看!”现在是关键时刻,什么礼数也好,尊重也罢,如果性命都没了,还有什么用!零零七快步进去,不到片刻就又奔了出来,颓丧地摇了摇头。
卓眠春皱起眉头,那童子道:“你看你看,都跟你说了我家老爷不在!你们改日再来!”
改日!改日!哪里来的改日,卓眠春焦急地想到,若是卓相那里也不能及时请到太医,知秋要怎么办?!难道要闯进宫去把太医揪出来吗?!
卓眠春下意识地倒退了两步,一时竟然有些心神不属。
“你不要命了!”正在神思恍惚间,自己的身子便被身前的李禹佐一拉,不由自主的歪到一边,但那声音却是后面人出的。
卓眠春猛地抬头,只见一辆马车险之又险的在身边停住,惊魂未定的车夫,勒着马缰,正在破口大骂道:“你什么眼神,走路不看路吗?还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跑到人家门口来找死!”
说着又换一副口气回头问道:“老爷,您没事吧?”
马车里面的一道苍老的声音道:“外面出了什么事!”
车夫赶紧解释了一番,李禹佐刚要发怒,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因为卓眠春直勾勾地看着那辆马车。
那马车里的老者这时下了车,对卓眠春拱手道:“没有惊扰小姐吧……”
“啊!我家老爷回来了!你们真是好运气!”童子快步跑上来。
卓眠春这才回过神来,不由自主上前一步:“您是——鬼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