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冰冰听得叶冰和左思思如此说,想了想,便道:“那好吧,原本我还想自己叫落佩去查的,谁知这里这么多规矩,与我们府上不同,怕是落佩也不好查。”
听得苏冰冰竟然还有这般想法,叶冰和左思思同时在心里庆幸自己阻止了她。
若是让苏冰冰查起来,怕这后宫又是一番闹腾,指不定到时候郑太后要怎么责罚于她。
“冰儿,你难得来我殿中,不如在我这多待会儿再走吧。”
三人说了一番话,叶冰便要回去当值。
苏冰冰听得,便有些不想放人:“在乾阳宫当差如此麻烦,不若冰儿你来我宫中做个女官,每日里我也不让你做那么多活,只陪我说话玩儿就好。”
这话说地左思思和叶冰都笑起来。
“冰冰,冰儿能在圣前当差那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怎得到了你嘴里却成了最没用的苦累活儿啦。”左思思笑道。
叶冰说地倒是委婉许多:“既是瓷音姑姑先领了我去,我便也只能踏踏实实在她身边跟着了,你若是早一步与我说,我便也就在惊鸿殿中陪着你玩儿。”
“你们又在哄我,当我不知事呢。”苏冰冰绽开了笑颜,“我知你们是为我好,我都记着你们的好呢,只不过说着玩儿罢了。我不过是想着,若是冰儿也与我们一般在后宫之中就好了。”
叶冰心中咯噔一下,凌浩的话在她耳边响起来。
“成为楚皇的妃子。”
她看着纯真无邪地苏冰冰,又看着一脸含笑的左思思,忽然觉得自己有些不敢直面她们。
自接到凌浩的任务,她便千方百计,日夜筹谋着如何成为楚南行的妃子。
苏冰冰与左思思有话都说与她听,从不掩藏,她却不能把心中的想法告知于她们。
甚至在一些时候,她还有可能要借助于她们的势力。
明明在天地面前义结金兰,说好了福难同当,自己却偏偏不能依誓言行事。叶冰心中酸涩,便低了头不说话,默不作声地出了惊鸿殿。
苏冰冰与左思思把她送出宫,看着她的背影,苏冰冰忽然道:“思思,今儿冰儿是不是不高兴啊?”
左思思没注意看叶冰,便顺着苏冰冰的目光往叶冰那边看去,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同。
“冰儿并不是一个情绪外露的人,她心中思量千千,自来如此,冰冰你大略是看错了。”
“希望是如此,我瞧着是从我说让冰儿来后宫之后,她便有些不高兴的,还怕是我口无遮拦,平白惹了冰儿不开心。”苏冰冰松了一口气,“不是便好,冰儿如今不常与我们见面,我可是要她快快乐乐的才好。”
左思思笑着应道:“该当如此。”
“小姐,你可回来了。”
叶冰神情落寞地走着,才到乾阳宫门口就见得紫环在那翘首等着。
见叶冰神色,紫环便有些忐忑不安道:“小姐,都是紫环的不是,昨日本也听了苏贵人出事的事情,但想着太晚怕小姐睡不好,便没有与小姐说,以后紫环再不敢擅作主张了,请小姐责罚。”
“你也是一番好意。”叶冰淡淡道,“只是日后听到关于冰冰和思思的事情,你都要最快告诉于我,我不想自己竟是从别人的嘴里听到关于她们的事情,须知我与她们早已义结金兰,情同姐妹。”
紫环便应了喏,跟在叶冰身边,心中也有一番思量。
她昨日听得苏贵人中毒之事,本是想要直接告诉叶冰的,但是看叶冰如今与陛下之间甜甜蜜蜜,便存了一些不该有的心思,想着不让别人插足于小姐与陛下之间。
谁知小姐竟然是如此在意苏小姐和左小姐,那日后她便再也不敢瞒着她们的事情了。
只是小姐如此善良,却不知道她们能不能对小姐以同样的诚心对待。
进得乾阳宫中,德忠公公竟然也等在里面。
见着叶冰便道:“叶女侍,不知去了何处?可有什么烦心事,杂家能帮得上的吗?”
叶冰本是欲要把苏冰冰中毒一事直接告诉楚南行,恳请他下令去彻查此事。
可见着德忠公公,她心思一转,便道:“德忠公公,叶冰却有一事相求。”
说罢,便把苏冰冰中毒一事说了。
“这位先前去的张御医只说她无碍,还开了一些温补的方子。可左才人身边的紫环也是精通医术的,她告诉我说苏贵人中地是来自于番邦的迷迭之毒,若不是有她在,苏贵人最后就算是苏醒过来,日后也不能为陛下绵延子嗣了。”
说到这里,叶冰便对着德忠公公一拜:“还请德忠公公帮叶冰斟酌一二,如今如何是好。”
德忠公公虚扶叶冰一把,眉眼微动。
“叶女侍莫要如此惊慌。竟是有人敢谋害陛下的子嗣,此事杂家必定是要告知于陛下,请陛下彻查的。”
言罢,他便转身对长福道:“长福,你且带了叶女侍去御书房,杂家去知会一声皇上。”
楚南行才下早朝,便见德忠公公匆匆走过来。
“德忠,有何事?”楚南行问道。
德忠公公便附在楚南行耳边,把叶冰说的话如此这般说了,又加了一句:“这张御医是慈宁宫那位常请去的。”
“实在是太过分!”楚南行冷笑一声,“太后这是生怕朕让苏贵人有了子嗣,会危及到郑明珠的后位,这便对让她连个机会都没有吗!”
“陛下,请听杂家一言。”德忠公公道。
楚南行看向他:“德忠有何话要说?莫不是觉得朕错怪了太后?”
德忠公公笑道:“杂家虽说了张御医是慈宁宫那边的,不过,近日却听人报,他常去娴淑殿中。这次陛下怕是真错怪了太后,太后纵然——但她到底是皇家太后,对皇家子嗣绝不会如此残害。”
德忠公公话中含糊过去,楚南行却是听懂了。
郑太后虽然一直在朝堂之前与他争权夺利,妄想如他小时候一般把控楚国政权,对后宫之事却不是太过在意,只是坚持要他立郑明珠为后罢了。
而且这么拙劣的下毒行为,倒不像是郑太后那种心思缜密之人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