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对这里并不熟悉,而齐伟,更是看得眼花缭乱,总是有意无意的和兔子公主搭讪,扯着脖子和人家开玩笑,大多都是一笑而过没有把他当回事。
雷蕾最清楚,咋咋呼呼了半天,都没没有给人家打小费,谁还会愿意理会他。
宾客如云,摩肩接踵。她下意识地抬头望了一眼二楼的两间包房,都亮着灯,如今的景象却与当时截然不同,那时,这里有方华,有法国调酒师,还有榻榻米。
她感叹,尹寒阳是个商人。
人不可貌相,齐伟来到这里总有一种到了他的主场,渐渐的,雷蕾发现他好像不是第一次来,和很多侍应都相熟,还有营销经理,也过来和他打招呼。
舞曲停了,两名歌手上台演唱,都是英文歌,不过雷蕾不太懂得欣赏,她比较喜欢中国风。这会音乐也没那么嘈杂了,灯光也比之前亮了许多,几个同事推杯换盏,雷蕾这才认出来,其中三个也是校医,还有一个是人事部主任,平时在学校很少见面,这会也就是颔首微笑的交集。
她把生日礼物递给齐伟:“生日快乐。”
他看到名牌钱包很高兴:“这个太贵重了,谢谢。”
旁边几位同事凑过来,挨个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
“行啊齐伟,雷老师送你的名牌货,我们那些显得有点寒酸了。”
“都是一番心意,谢谢大家,谢谢大家!”
男人很能喝,叫了洋酒,那个女校医只喝了一杯鸡尾酒。雷蕾看着她杯子里莹蓝色的酒,忽然有点想念巴黎边车。
其实他们相互之间也不熟,但都是年轻人,吃过一顿饭也就熟络一起来,雷蕾看上去有点格格不入。
过了一会,几名越南姑娘结伴而来,说着蹩脚的汉语,毫不客气地坐在几个男人中间,勾肩搭背,好像盘丝洞里的蜘蛛精见到唐长老一样。
雷蕾不经意的往旁边躲了躲,给她们腾出多余的地方,可还是有点局促。她主动让开了,见吧台还在,于是跟酒保要了一杯巴黎边车,喝上一口,还真不是原来那个味道。
楼上叮叮咣咣的下来几个人,大吵大嚷,说的什么离的远也没听清,雷蕾一眼便认出来是洛子棋,尹寒阳说他消失了,这会竟然出现在这里。
后面跟着的是城中的几位富家子,雷蕾倒佩服洛子棋,来过城中几次,就能喝他们打成一片。
顺着浮云楼梯下来,雷蕾越看越不对,他直奔齐伟那边去了,指着其中一个人,大声嚷嚷:“我是没给你钱吗?跑这来窜场子?”
雷蕾朝他指的方向看,原来那帮越南女孩里有一个长的极漂亮,身材高挑,有点像MaggieQ,她的中文很不好,声调都在一个水平线上:“这位先生,我实在喝不下那么酒,小费我不要了。”
“别废话,上楼。”洛子棋当着众人的面命令她。
这女孩倒有骨气,一副宁死不从的样子,这下气坏了洛子棋,没等他发话,后面几个富家子有一个已经动手了,扯住那个女孩就往卡座外面拉。
和齐伟来的几个人哪里见过这种架势,全都无能为力的看着。只有齐伟,不知天高地厚的冲出来:“什么意思啊,她在我这坐的好好的,你们谁呀?”
一看不好,雷蕾急忙从人群中穿过去,当即拦住:“洛子棋!”她也是有点慌乱,直接把他名字叫出来。
果然,洛子棋一愣,看了半天,说:“雷蕾?”
看到他们认识,那个富家子也把手松开了,反倒是齐伟不依不饶了,上前推了洛子棋一下:“你有病吧。”
雷蕾脑子嗡的一下,真是不要命了,他有几个胆子敢推洛子棋,她都能感觉到身后正有寒意袭来。
洛子棋一双墨黑的深瞳怒视他:“你说谁有病?”
齐伟蹬鼻子上脸:“你有病。”
洛子棋不怒反笑:“好,我有病。”他连连笑着点头。
这叫雷蕾更加紧张。闹起来齐伟一定吃苦头,他太自不量力,根本不知道得罪的是什么人。
她推着洛子棋往后去:“你什么时候到城中的,寒阳知道你过来吗?”
他还死死盯着齐伟,雷蕾不管他,直接拉着他的手臂往外走。齐伟还在叫她,她回头摆摆手,示意她回去了。
谁也没有跟出来,只有她拉着洛子棋站在路边。
“你怎么会和这种人做朋友?”洛子棋愤愤不平。
“是同事,他今天过生日。”
“你要是不拉着我看我不揍他。”
晚风吹乱雷蕾的头发,有点逆风飞舞,她抱着手臂说:“能不能不要每次来都惹事?因为个公关你至于吗?”
“我给她那么多钱,就是让她喝酒她挑三拣四,我不是因为一个人女人,而是让她上去喝酒,三瓶洋酒,说好的,她喝不完不准走。”
“三瓶洋酒?”雷蕾大呼:“你让她一个人喝三瓶洋酒,是我我也跑啊。”
他拉长个脸,俨然有心事。
雷蕾试探的问他:“蒋小姐……找到了?”
他沉默了一会,说:“找到了。”
这有点出乎意料,雷蕾兴致勃勃:“怎么样?和好了没?”
他“嗯”了一声点点头,然后忽然大笑:“你好奇心怎么那么重啊?”
雷蕾白他一眼:“因为这个蒋小姐,你折腾多少花样,谢天谢地你找到她了,不然你会消停吗?”她停了停又问:“这次到城中来又有什么事啊?”
他大大咧咧的说:“看寒阳啊,都要做手术了,作为合伙人我得来慰问他。”
“什么手术?”她愣住。
“他左腿要重新做手术你不知道啊?”他也觉得奇怪:“你们两个不是天天在一起吗?这么严重的事你都不知道?”
雷蕾沉思了一会,语无伦次的说:“那个,你住哪?你等一下……我不送你了,我先回去。”
洛子棋一脸茫然:“好。”
这个时间段路上的车还很多,雷蕾心急如焚,毫不犹豫地在车流中钻空子,也顾不得有没有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