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回有什么事拜托你过过脑子。”雷蕾训斥他。
被一个没脑子的女人训斥,尹寒阳还真觉得可笑,可他看着她生气又可爱的样子,总想和她拌嘴:“你的智商说我没脑子吗?”
“我智商怎么了?好过你跑到这里来买大山吧?你要养熊猫吗?”
确实,山上不是竹子就是杨梅树,看上去也没什么可开发的。做旅游景点,山又不够大,连绵过去几座小山而已。
尹寒阳摇摇头,不与她多说,只是假装嘲笑她:“以你的智商,只能想到养熊猫了。”
“你什么意思?”还是没忍住,雷蕾本想不纠缠于这个话题,一听到这话情不自禁就要吵架。
“马上下雨了,你们俩在这吵什么呢?”
雷蕾一看,马上笑脸相迎:“纪伯伯,下班了?”
纪宏还穿着警服,一脸严肃:“怎么?小两口吵架了?”
“没有没有。”雷蕾解释。
尹寒阳见她慌张,火上浇油:“没吵架,拌两句嘴。”
雷蕾瞪他。
纪宏拍拍他,说:“做男人的,让着点她,雷蕾从小脾气就倔,你多担待。”
真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像慈父一样替她说话。
雷蕾转移话题:“纪伯伯,成宇哥怎么样了?从他出国还没给他打过电话呢。”
说到这里纪宏眉开眼笑,掩饰不住的喜悦:“我们家儿媳妇怀孕了,一时半会回不来,这不放假吗,你徐阿姨去英国看看他们。”
一听怀孕,正好刺痛雷蕾的内心,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纪宏说:“你们也结婚一段日子了,也该要和孩子了。”
雷蕾只觉得喘不过气。
尹寒阳当即接了话:“快了快了。”他拥着雷蕾:“纪伯伯,我们先走了。”
说的好好的说走就走,纪宏一脸茫然。
山路崎岖,天空下起像雾似的小雨。雷蕾漫无目的的往山上走,走的越快好像心脏越是疼的厉害。
走到山里的凉亭,终于走不动了,抬眼看了一眼亭牌上刻的字,一阵刺痛直穿心口。
望儿亭。
她捂着胸口,眼泪不自觉地流下来。尹寒阳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时候她只要看到他,恐怕就会越恨他。
他默默地现在亭在,任凭细雨变成粗粒的大雨。淋的全身湿透一动不动,好像在赎罪。
不知过了多久,雨停了,雷蕾也不在哭泣了,她转过身才看到尹寒阳像个落汤鸡似的现在下面。
她走下去,说:“我恨你。”
如果没有失去这个孩子,尹寒阳有足够的信心追回她,可是孩子没了,他成了罪魁祸首,即便不是亲手了结孩子的生命,也是因为他的隐瞒造成的。他内疚,自责,可是有什么用,孩子没了,雷蕾不会原谅他。
回到外公家,一看尹寒阳浑身湿透,雷蕾毫发无伤,外婆不乐意了,拿了毛巾出来要替他擦拭。
尹寒阳赶紧接过来:“外婆,我自己来。”
外婆沉着脸问雷蕾:“你躲雨还让他出去干什么?给你买东西?”
雷蕾眼睛还红红的,外公替她说话:“寒阳把她气哭了吧,瞧瞧我外孙女的小脸。”
外婆这才发现,但还是向着尹寒阳说话:“闹别扭归闹别扭,怎么还让淋雨呀,生病了怎么办?”
“没事外婆,我体格好。”尹寒阳谈笑风生:“刚才绊了几句嘴,我怕她生气,故意淋湿了让她心疼。”
“赶紧上楼换身衣服去,一会感冒了。”外婆推他上楼。然后训站在一边发呆的雷蕾:“小两口吵两句嘴,可没你这么闹的嗷。上楼,去看看寒阳。”
她听话地上了楼,尹寒阳正在换衣服,胸肌和腹肌展露无遗。看她进来赶紧穿上上次留下的衣服。
一看床单就知道昨晚尹寒阳住在这里,她问:“今晚怎么住?”
尹寒阳像犯了错的小孩儿,乖乖的说:“你睡床,我睡地上。”
雷蕾没有看他,冷言冷语:“你去酒店住吧。”
他望了望门外:“我出去住外公外婆会怀疑的。”
讨论无果,雷蕾心塞地坐在床上,摸了摸了被褥,又看了看有几层,捏着最厚的那个说:“晚上把这个抽出来铺地上。”她指着柜子:“那有凉席。”
尹寒阳及其配合地点点头,当真成了被罚的孩子。
吃过晚饭,雷蕾声称不舒服先行上了楼,关上门打开空调,可能太久没有清理过滤网了,有一种发霉的味道,她打开窗放了一会风,等没有味道了才把窗户关上。
床铺的褥子有几张,外婆觉得没地方放就全给铺到床上了。这下好,拿出一张,其他的还要再铺回去。
不知道尹寒阳又做了什么好事,外公在楼下的客厅开怀大笑,她打好地铺稍稍把门撬了一个缝,看到他们在下棋。这家伙,之前就用自己高超的棋艺哄雷严开心,这会又是这个套路,还真是屡试不爽。
她只留了一盏台灯,白色的灯光只能照亮桌上的那一小片地方,其他地方隐约可见,她喜欢这样的感觉,朦朦胧胧的看不清。
过了一会,她听见尹寒阳上楼,于是盖着毯子假装睡觉。真心不想与他交谈了。
果然,尹寒阳打开门,轻手轻脚地进了卫生间。卫生间和浴室在一起,地方不大,只够两个人转身。
等他出来,雷蕾神经似的动了一下。他说:“别装了,知道你没睡。”
雷蕾不说话。
他故意凑过去要亲她,这下她差点弹起来,立马躲开,惊悚的看着他:“你要干嘛?”
他抿嘴一笑:“不能吃了你,放心睡吧。”
说实话,雷蕾还真怕他半夜兽性大发趴上床,那可真是正中下怀了。不过听他这样一说,好像有点小人之心了。
确实,经历了离婚这件事以后,尹寒阳处理感情问题成熟多了,这要是放在以前,管她会不会愿意,只要能把她留住,什么招数使不出来。
她又做梦了,梦里一个人,看不清样子,只知道很熟悉,淡淡的清香,轻轻的抚过她的脸庞,在额间吻了一下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