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雷老师。”
声音很熟,雷蕾转头一看:“韦岸?你怎么来了?不上课吗?”
他悠然自得的抢下雷蕾手里的房门钥匙开门,然后说:“自习,不爱上,出来晃荡晃荡,这不,就看见你笨手笨脚的拿东西。”
他把钥匙还给她,雷蕾不是好眼色瞪他:“逃课还找理由?”
“反正我也不是好学生,不差一节两节课。”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帮雷蕾往楼上拎东西。还不忘调侃:“您这是准备拿这当婚房了,买这么多东西?”
“我是打算住在这,省得来回跑,上课还麻烦。”
“你老公呢?吵架了?”
雷蕾扔下手里的东西:“你个小屁孩管那么多?”
他摊摊手:“我是成年人,不是小孩了。”
她催促:“赶快干活,早点回去上课。”
“雷老师,您这不矛盾吗?想让我回去上课还是让我帮您干活啊?”
阳光下,雷蕾看着他出神,心底一酸,说:“你回去上课吧,谢谢。”
“瞧瞧,还开不起玩笑了?我把东西都抬上去,完事我就走。”
她抢下韦岸手里的袋子,严肃的说:“马上回去。”
韦岸再皮也不敢惹她,讪讪的点点头:“好,我回去,大米白面放在教室吧,明天来上课我再拿上去。”临走还嘱咐:“你千万别自己抬昂,抻到可就麻烦了。”
雷蕾看韦岸进了校门,向两旁看了看,撕声大叫:“出来!”
片刻,尹寒阳从房子后面缓缓走出来,虽然看上去还是那样板正,脸色却黯然消沉。下巴底下乌青,一看便是没有刮胡子。
果然是那套西装,在商场镜子里看到的人就是他。
“为什么还要缠着我?”雷蕾质问他。
他甚至不敢靠近她,几乎三米以外:“我担心你。”
她不屑:“放心,我会好好活着,不会为了你自寻短见的。”
她伫立在薰衣草中间,微风吹过裙摆像变化莫测的云朵一样。单薄的身体,门上还靠着两袋米面,尹寒阳看的心痛,真想过去把她抱住。
“以后都不要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我不想看见你。”她淡淡的说:“我会把离婚协议签好,这一次,我们真的回不去了。”
尹寒阳肝胆俱裂。他说:“你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直接判死刑吗?”
“没什么好解释的,现在小晴更需要你,你应该去陪她。”
“我要怎么说你才相信?我和她没关系。”
“她的孩子没了,你当然这么说。她说过你不会承认的,所以,负你该负的责任,别让我看轻你。”
尹寒阳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她看:“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会相信那不是我孩子?”
“那重要吗?孩子只是结果,你从一开始就骗了我。”
“你在意的是我对你的隐瞒对不对?”
雷蕾转身进屋,在门口驻足:“对,没有开始就没有现在。”
……
听着CD,哼着歌谣,雷蕾尽量让自己心情愉悦放松,她买了很多有关胎教的书,一切都是按照书上面教的做。吃营养大餐,哪怕吃不下也会在吃饱以后再多吃两口,生怕孩子营养不够似的。
多天以来,她知道尹寒阳就在附近,虽然看不到他的身影,可她就是感觉的到。
苏晴,向曦,几乎每天都会给她打电话,她从来不接,不想让任何人在影响心绪。她的人生已经很糟糕了,决不能让宝宝再受委屈,她要认认真真的做个好妈妈,哪怕是单亲妈妈也要给宝宝最多的爱。
人都是有自知之明的,渐渐的,电话铃声也不再轻易响起。最近两天没有尹寒阳出没的感觉,有一次院子里有两箱婴儿用品,抬头之余看到高战的背影。
她画着台历上的日期,马上就要去做产检了,心情有点小激动,算日子,也该有七周了。
这天一早就被敲门声惊醒,今天没有课,也不知道谁这么不知趣连个懒觉都不让她睡。胡乱套了件睡衣去开门。走到楼梯半腰就看到一张冷傲的脸。
雷蕾不情愿的打开门,出于礼貌想先说话,却不知道怎么称呼。她正在头疼该叫伯母还是应该叫妈的时候,简素心先开了口:“不请我进去坐吗?”
这个女人盛气凌人,一点不像曾经印象中那个和蔼可亲的伯母。明眼人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雷蕾让了路:“您请进。”
作为中年妇女,简素心有一种独特的魅力,穿着打扮也很低调,一身黑色碎花桑蚕丝套裙,即端庄又高贵,因为个子不高,五十几岁还踩着七八公分的高跟鞋,想来也是辛苦。
雷蕾推了把椅子过来,是教学椅。她轻蔑地瞟了一眼,身后的司机便掏出一条洁白的手绢铺在上面,她也是一脸嫌弃的坐了下来。
因为以前简素心对她还算不错,即便心里不欢快,见面也会很客气。所以她也跟礼貌地问:“您要喝水吗?”
“我今天来是要和你好好谈谈。”她想直奔主题:“坐。”
她反客为主似的,雷蕾被她气势压的透不过气,也随即坐在椅子上。
“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她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反手摔在课桌上,口没封严,照片淌了出来,她说:“我希望你把孩子打掉,如果你执意不肯,当然也可以生下来,不过生下来以后必须做亲子鉴定,假如孩子是寒阳的,那么做为赔偿,孩子归我们扶养。”
“赔偿?”简素心说的太快,她还来不及反应都说了些什么。
“对,赔偿。小晴怀的是我们尹家的孩子,可是因为你,那个孩子没了,也给小晴造成了极大的伤害,以后都不能做母亲了。”
“是我救了她。孩子保不住我也很难过,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自始至终你和寒阳的婚姻我们就不同意,我心目中的儿媳妇一直都是小晴,现在她和寒阳都有意,是我最想看到的结果。”
雷蕾心悸,脑子里的东西被颠覆了,说不清道不明似的,反应了一会才回嘴:“您刚刚说什么?让我把孩子打掉?”她拣最重要的说:“凭什么?”或许是母性被激发,她霍地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