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也不是很清楚。”洛小荷眼中浮现几分疑惑,“本来我就不信这传言,听你这么一说,发现漏洞还真不少。”
“但即使有漏洞,还是有人愿意相信。”白子茵说道。
洛小荷眨着眼睛,表情有些复杂。
白子茵看她一眼,心中了然。
“其实你也有几分相信吧?”
洛小荷也不心虚,点头:“确实有几分相信,但我对你却是没有恶意的。”
顿了顿,“毕竟你死而复生一事,我是知情者。”
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她是真切遇到传说中不可思议事情的。
白子茵一怔,抿唇反省一会儿,不确定问道:“难道你也觉得,我能重生,是血脉的缘故?”
她原先还以为,是自己临死之前怨气太重,执念太深,地府不收,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她从来没有往自己血脉方向考虑过。
“将信将疑。”洛小荷脸色一言难尽,“这种反科学的事情,当真不好说,再且要是你们白家人都有那种本事,你父亲母亲就不会死了,甚至于,你的祖父祖母也有可能存在。”
白子茵嘴角一抽:“怎的听你这么一说,我心底有些发寒?”
洛小荷有些好笑:“你自己都是死过一遭的人了,难不成还怕这种事情?”
“应该不怕。”白子茵沉吟着,“毕竟是我的亲人,就算他们还活着,也不会伤害我。”
洛小荷挑眉,抱肩而立,没有反驳。
白子茵想了想。
“现在不是纠结这问题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查一下我那些叔叔姑姑有没有被人骚扰过。”
“我等会就去查。”洛小荷点头,也觉得这是一个突破点。
但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那些叔叔姑姑,其实还隔了些距离的血缘?”
白子茵噎了一下:“确实隔了些距离,我那叔伯姑姑,是我大爷爷的孩子,我爷爷只有我爸和我小姑两个孩子,但小姑在十岁时候,就因为意外去世了。”
她想到什么,身子僵了僵。
“难道有这种血缘的牵扯,是从我爷爷那一代开始?”
因此跟二爷爷家里那些堂叔们没有关系?
“不无可能。”洛小荷偏着脑袋想了想,划出一条线,“姑且算是一条线索,查下去总归有些收获。”
白子茵没有那么乐观,感觉自己似乎钻进了牛角尖。
“我觉得有些奇怪。”
她捂住额头,眼中迷茫更甚。
“不说那传言流传很久吗?既然很久,就不该从我爷爷那一辈才有的。”
洛小荷耸肩:“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这问题我无法解答。”
两人凑在一起,原本就乱的线,似乎在分析之后更乱了。
“不管了,先去查一下白家其他人的动向吧。”
沉默一会儿后,洛小荷率先发声。
“我有种预感,你那些叔伯姑母,不会全然无辜,什么都不知道。”
“我赞成这个提议。”
白子茵可没忘记,在父亲和她死后,白家这些亲戚没少想着打劫白家遗产——
可惜斗不过白子芸,生生被压了下去。
达成协议后,洛小荷才回归来时的目的,目光在白子茵苍白的面上转了两圈,犹豫问道:“孩子已经没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白子茵抓着床单的手一紧,眯了眯眼睛,面色暗沉,眼底是一片汹涌的浪潮。
仿佛暴雨即将泛滥。
洛小荷看得心疼,抓住她有些冰凉的小手。
“别太难过了,难过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济于事。”
“是啊,无济于事。”白子茵喃喃念着这几个字,眸色复杂,不知道是嘲弄居多,还是悲愤居多,“无论我怎么难受,她到底还是不能回来了。”
洛小荷叹口气:“往前看,还会有的。”
她还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白子茵。
“我知道。”白子茵应道,只是眼中有什么一点点沉了下去,“我会振作起来。”
“你带来的消息,我尚还没查清楚,没有想不开的资格。”
洛小荷一脸纠结,嘴巴张了张,想说些什么,又咽了回去。
好友能够想通,没有寻死觅活,她应该高兴的,但现在的好友,却是又钻进了一个死胡同。
人有时候执念太深,是会崩溃的。
不过有所牵挂,能够活着,才有来日方长的以后不是吗?
白子茵心头酸楚,没有注意到洛小荷的神情,兀自悲伤了一会儿,擦去眼角的湿润,问道:“方博雅现在怎样了?”
她不寻死觅活,但伤害她和孩子的人,绝对不能放过!
哪怕段晟司拦着,她也要将她打废!
杀人填命,方博雅必须付出代价!
洛小荷和白子茵多年好友,哪里猜不到她心思,这不是不能说的秘密见白子茵发问,就将自己得知的消息说出来:“她进监狱了。”
“监狱?”白子茵眨巴着眼睛,有些意外。
安市是段晟司的地盘,有段晟司罩着,谁敢抓方博雅?
除非是段晟司下的手。
洛小荷睨她一眼:“你没想错,是段晟司干的。”
白子茵嘴唇动了动,好一会儿才组织到语言:“他舍得?”
“人都送进去了,不舍得也得舍得。”想到段晟司的情况,洛小荷小心翼翼看向白子茵,“你恨他吗?”
“恨。”白子茵应道,毫不犹豫。
“这个孩子,本来可以活下来的。”
偏偏因为段晟司的藕断丝连,导致了悲剧。
洛小荷有些哑,正要说些话,便听得白子茵喃喃念了一句。
“况且直到现在,他都没有过来看我一眼。”
“送方博雅入狱,他肯定迁怒于我了。”
感情方面,段晟司素来犹犹豫豫,好容易才决定跟方博雅分开,结果一回头,就出了这样事情。
本来放弃方博雅他就不甘心,现在把人都整坏了,能不郁结?
手心手背都是肉,看似因为她的缘故惩罚了方博雅,给她一个交代,是站在她这一边。
实际上,他心里都疼坏了吧?
洛小荷看着幽怨的白子茵,默了默,突然有种想替段晟司上香的冲动。
这男人,外表看着风光,其实也挺可怜。
白子茵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能等到洛小荷的回答,抬头去看洛小荷神色,见她表情有异,皱眉。
“你似乎不同意我的说法。”
确实不同意。
洛小荷幽幽一叹,决定看在柳扶风面上,给段晟司争一个机会。
“你知道方博雅进狱的罪名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