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多么动听,如果白子茵再天真一点,就相信了。
勾了勾唇,“不用了。”
她淡淡开口,话里不带一丝情义,“我觉得我现在的日子过得还好,很多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再也回不到当初,不管你有苦衷也好,对我有情也罢,都已经过去了。好好珍惜当下吧,我们之间,断然没有任何可能了。”
都各自有家庭了,还想怎样?
别说她根本不爱唐晚义,就算真爱唐晚义,两人都各自有了生活,也不能走到一起。
误会什么的,经过时间的洗涤,已经不重要了。
白子茵的冷酷,让那头的喘息越发急促。
“凝雪!”他低低吼了一声,“你就这么绝情吗?”
“是啊,是该绝情的,毕竟一开始,我没觉得对不住你什么。”她掩口打了个哈欠,“你也该识趣一点,这样纠缠,对谁都没有好处。”
唐晚义恼怒得气息更喘,却没有怼她,只是说道:“两天前,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了,我们也离婚了。”
白子茵:“……”
所以,跟她有什么关系?
是她介入他们的婚姻,还是她弄掉了他们的孩子?
“我跟她不可能了,当初我会跟她在一起,是因为被算计了,她肚子里有孩子,我不能不顾。”唐晚义继续说道,“但是现在,孩子没有了,我跟她之间没有感情,便彻底散了。”
白子茵眼中跃上两分凉薄。
她感觉挺好笑的,毕竟这样一个人渣,居然能把自己的负心薄幸说得那么清新脱俗。
她的沉默,让唐晚义觉得有戏,顿了顿,说道:“凝雪,要不我们重新开始吧?”
“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白子茵:“……”
所以说,她刚才为什么接听这个电话?
为什么接了知道对象之后,没有当场挂断?
有些话是不能听的,简直给耳朵带来无妄之灾。
她半点都不想给人渣洗白的机会。
深吁口气,对那头等待的人嘲弄一笑。
“唐先生,我觉得你似乎是找错人了。”
唐晚义一愣:“怎么会,我记得你的声音,我没打错电话。”
“不,我说的是,你要找的完美圣母,不是我。”白子茵轻笑,话语凉薄,“是谁给你的脸,觉得渣人是一件光荣且正常的事?先前你为了美色找小三,后面更为钱离开我,对我无情无义,是你对我不住。后面小三没了孩子,你就离婚抛弃她,是你对她不住。你前后对不起了两个人,凭什么认为只要你回头,别人就该无条件接受你?”
“或许小三能接受,但我不是她。我已经嫁人了,请你断绝你那幼稚的想法。”
“不可能!”唐晚义语气急促,有些气急败坏,“你说过会爱我一辈子的,你说过你嫁给段晟司,并不情愿的!”
“你以前不也告诉我,你会对我一辈子好,不离不弃吗?你做到了?自己尚且做不到的事情,还要求别人对你一心一意,你以为你是上帝还是老天爷,这么能耐!”白子茵本来就不是个好惹的主,有人主动挑衅,自是毫不客气怼了回去。
“所以上次我生病,你就不管不顾?”唐晚义说道,语气带了些冷意,“是因为你攀了高枝,看不起我们这些身份低微的人,还是因为你已经变心了?”
白子茵感觉自己简直日了哈士奇,头顶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这人的三观如此清新脱俗,是谁教出来的?
“唐晚义,请你搞清楚,是你先对我不住的!”
所以,她有什么理由去同情帮助一个渣了自己的男人?
圣母心泛滥,还是她是佛祖身边一朵莲?
“但我们也谈了好几年的恋爱!”唐晚义咆哮道,“好歹有那么深厚的感情,你居然能将我的生死置之度外!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如果不是头顶的太阳一直在温暖,白子茵几乎能把内心的阴暗一面挖出来,直接将手机给丢了。
她嗤了一声,冷笑:“以前总听人说,有些人永远是不可理喻的,自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别人都必须绕着他旋转,否则就是狠心绝情之辈,我还不以为然,今天算是遇到了传说中的奇葩。”
“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心里没有底吗?还感情?你也知道我们之间有了几年的感情!你劈腿小三,你拿钱卖了女友,回头还怪女人不原谅你,不体谅你?那你可有体谅过我!”
“你自己也说我不爱段晟司,那你可有想过,一个女人嫁给不爱的男人,会是怎样的痛苦!本来在你卖掉我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没了任何关联!你怪我对你的生死置之不理,那你又可曾想过,在刚嫁给段晟司的那一段日子里,我是怎样生不如死,甚至寻了死!”
“你的日子是日子,你的命是命,你的情绪是情绪,别人的都不是了,别人怎样都不重要吗?”
“唐晚义,我从来没见过比你更不要脸的人,这辈子,遇到你,我简直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别不服气,你就是活该挨骂的性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打的是什么主意,三番两次坑害旧情人,你到底是怎样一个狼心狗肺,才能将事情做到这么绝!”
“骂你都是浪费口水,听你说话简直比下地狱还难受,你要是有点羞耻心,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白子茵骂得过瘾,一口气怼了回去,然后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径自挂断了电话。
……挨了一通骂,还没还嘴就被拉黑,这种憋屈的感觉,屡造不爽。
至于电话那头的人是什么心情,白子茵当然不会关注。
关注一个想要害她,辱骂她的人,她是得怎样吃饱了撑着才这么闲。
如果不是那人说话太过分,她甚至连替莫凝雪出头的想法都歇了。
可谁知道,人都死了,他还纠缠,那脸都可以上天跟太阳肩并肩了!
莫凝雪能够放下这段感情,放下唐晚义,她做不到!
将手机搁在桌面上,直到拉黑了,情绪依然不稳定。
她有些头疼揉了揉眉心,却不经意间余光一扫,看到了院子一头梅树那里,一抹颀长瘦削的影子静静而立。
段晟司?
白子茵愣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
他站在那里不知道多久了,莫不是刚才她跟唐晚义的对话,都被听进去了?
女人是最容易情绪上头的生物,一旦情绪上头,说话不免重了。
所以她跟唐晚义对话,可是有说了什么伤到段晟司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