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他的女人，找他有什么事情，你心里没数吗？”许是已经知晓白子茵的为人，方博雅便没有绕弯子，直言讽刺道。
不善的语气并没有扰乱白子茵的心智，她唇角轻勾，微微一笑。
“抱歉，我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所以她还真不知道——
当然，即使知道，她也没必要说出来，给了找茬的人面子。
“可我怎么觉得，你就是他的蛔虫呢。”方博雅轻嗤，“莫凝雪，装傻这一出，对我没有任何用处。”
“我没必要对你装傻。”脾气再好的人，再三被挑衅也会有血性，何况白子茵的脾气本来就不怎么好，闻言唇边的笑容更深，眼底更是跃上了两分嘲弄，“而且你觉得，你有让我装傻的资格么？”
这话何止直白。
方博雅面色一阵青一阵白，自觉被伤了尊严，柳眉倒竖：“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白子茵敛眸看着自己的指尖，语气平静，“有些话说开就没意思了，做个心知肚明的聪明人，岂不是彼此都欢喜？”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方博雅说道，嚣张坐在一侧，“不过莫凝雪，这里没有更多的人，我不是段晟司，不会认可你的虚伪和无辜。”
白子茵睨她一眼，似笑非笑：“我也不需要你来认可。”
方博雅噎了噎，眉头皱起：“你很得意？”
“为什么不得意？”白子茵莞尔，“我现在本来就是赢家。”
方博雅的来意，她大概已经猜出来了。
段晟司上次不是去找方博雅摊牌，把感情说清楚回归家庭了吗？
既然要回归家庭，要一心一意，必然会跟方博雅分道扬镳，方博雅千里迢迢赶回国内，精心设置了那么一出，自然是不希望被人破坏的，哪会愿意跟段晟司分开。
从这几天段晟司的态度来看，白子茵也明白段晟司是对她上了心的，所以段晟司那一关不好过，方博雅只能来找她。
但找她又如何？
感情这件事情，讲究的本来就是两厢情愿，段晟司想跟谁在一起，岂是别人能控制得住的，方博雅不清楚，但她很明白。
所以这会儿，她整好以暇。
方博雅听得她这番话，面色变了变，咬牙切齿，嗤声道：“莫凝雪，你果然还是那么不要脸，采摘别人辛辛苦苦培育好的果实，竟然半点都不曾羞愧，你的良心果然都喂了狗吗？”
“我只知道，感情讲究的是两厢情愿。”白子茵回道。
“可段晟司以前喜欢的人是我。”方博雅说道，眼眶通红，带上了一丝恨意，“如果不是你，我们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是你窃取了我的感情，是你趁虚而入，你无耻！”
白子茵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好无耻。
“我跟段晟司是夫妻，窃取这话简直无稽之谈。”
“夫妻？”方博雅冷笑一声，“你倒是丝毫没有惭愧。”
白子茵轻哂：“我为什么要感觉到惭愧？”
“当初不是你主动放弃段晟司的吗？我可记得清楚，当年你的离开，差点让他崩溃。”
“当年我是为了他好，为了顾及他的情绪才那么做，我对他之间的感情，从来就没有变过。”方博雅说道，声嘶力竭。
白子茵淡淡开口：“感情不是买卖，你们已经是过去式了，不论如何，我才是段晟司老婆。”
“有些事情一旦错过了，就再也没有办法挽回。他现在已经结婚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又何必这般苦苦纠缠？”
“我苦苦纠缠？”方博雅指着自己的鼻子，冷笑，“你倒是好大一张脸。”
她咬着下唇，沉声说道：“莫凝雪，同是女人，我不求你能设身处置为我着想，但是请你想一想，如果换做你，付出那么多之后，甚至奉献出了自己的健康，你能甘心为别人做嫁衣？”
白子茵抿了抿唇：“抱歉，我无法跟你感同身受。”
“你当初救了我的丈夫，我是感激你的，但也仅只而已，恩情跟爱情，不能混为一谈。”
白子茵说道，“你现在在他心目中，已经不是当年的模样了。”
白子茵的话刺激了方博雅，她摇摇头，眼中透露出些许的绝望：“我不信，我跟段晟司一直都好好的，我跟他的感情，一直都很稳定，我们说好了会永远在一起的。”
“是你自己推开了他。”白子茵说道，冷酷断了她的幻想，“是你亲手将他推离你的身边，是你亲手葬送了你们的爱情。”
“我是为了他好。”方博雅吼道。
“感情里没有自以为是的付出。”白子茵垂下眸子，“你不用在这为难我，我说过我尊重我丈夫的选择，如果他要我，我就跟他在一起，如果他选择了你，我就退出。但现在很显然，他选择的是我。”
方博雅诡异的沉默了。
好一会儿后，她低低一笑：“莫凝雪，你能跟段晟司在一起，不过是母凭子贵，你跟他之间的感情本来就是不正常的，你不过是个工具。”
白子茵不置可否，段晟司对她到底什么感情，她心里很清楚，不需要别人指点。
“你走吧。”白子茵淡淡说道，“我现在身体很不好，不想跟你争辩。”
“你想赶我走。”方博雅笑了笑，“是害怕我会说出什么让你受不了的话来？”
白子茵轻笑：“随你怎么说，我心里都很清楚。”
“你要是清楚，就不会在这里跟我辩驳。”
方博雅话里带着刺，“其实你还是很介意的吧，介意我跟段晟司之间的感情，介意我跟他的过往。”
白子茵没有回答。
这事情搁在哪个女人身上，能真正做到不在意？
感情应该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可是因为方博雅，现在变成了三个人的事。
当然，她的在意与否，并不会在方博雅面前表现出来。
“你们已经过去了，有什么话去找段晟司说。”
白子茵有些困乏揉着眉梢，“男人惹的情债，应该找当事人。”
她已经全权放手给段晟司处理了。
“没有过去。”方博雅吃吃一笑，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有些东西，你觉得，只有你有吗？”
白子茵脑子轰然一炸，身子微不可见一僵。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