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白子茵这么随意的试探，段晟司自也就随意打发了。
“瞒着你的，有很多。”
他倒也没绕弯子，直白开口，“就不知道你想知道哪件事情？”
本来试探没多少希望，段晟司这么答，希望就在眼前了。
可这时候，白子茵却不敢轻易开口了。
眼眸微闪，露出个笑容，“不想知道。”
顿了顿，“你瞒着我，自然有瞒着的道理。”
主要是，她的秘密同样一大堆，她可不想自己知道个无关紧要的消息，把自己的秘密也给交换出去。
段晟司是商人，商人岂有做赔本买卖的道理？
段晟司好笑睨她一眼，“鬼心思还挺多。”
那样聪明的人，一眼把自己看穿也正常。
白子茵没有怎样羞愧，跟着他穿进车里，拉上安全带。
段晟司熟练发动引擎。
车子呼啸一声，朝林家院子的大门驰骋而去。
白子茵回头朝阳台处看了看，正好对上林思思若有所思的眼睛。
她心头一跳，对着林思思挥了挥手。
礼尚往来是华夏国的传统美德，林思思也回了个微笑，对她摇了摇手。
“看来你们相处得不错。”段晟司眼角余光看到她的行为，说道。
“林小姐挺关照我。”白子茵应道。
反正都是看在段晟司面子上。
反正林思思也不是多么难以相处的人。
成为短暂的朋友，很难吗？
对于这个回答，段晟司一笑置之。
白子茵看着他的笑容，莫名心头有些发紧。
不是害羞的心动，而是隐隐约约心底有些发麻。
换而言之，就是他身上有让她惧怕的东西。
她不说，他也能感觉得到。
双眼直视前方，专注开车，眼底却涌起暗流。
“你似乎很心虚？”
白子茵一噎。
她明明是怕，哪里是心虚了？
她为什么要对他心虚？
他们之间，不管做什么都是光明正大的，包括利用。
也是各取所需。
“没有。”她果断回绝，坚决不背锅。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段晟司问道，语气有些莫名。
“你好看。”白子茵看着窗外，随口应道。
段晟司被她的厚脸皮呛了一下，没再继续为难她。
只是空气里的静默实在过火，白子茵看着不断往后退的风景，心念一动。
“段晟司，如果不急着回去的话，能不能先带我去一个地方？”
段晟司没说不可以，一双黝黑的眸子直白看着她。
被这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盯着，白子茵的头一点一点往下低去。
“我有点事情。”
“什么地方？”似乎察觉到自己的狂野气息把她给吓到，段晟司收敛些许。
“星光集团。”白子茵说道。
星光集团，就是罗氏上市之后的注册名。
她知道罗氏倒霉了，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亲眼看着它怎么垮台。
还有罗杰和李娇这对狗男女，是怎样一个失落法。
“挺心急的。”段晟司说道，倒也转了方向盘，朝星光集团的方向驶去。
白子茵素会察言观色，琢磨了一下段晟司话里意思，捏了捏掌心。
“你知道我会去星光集团？”
“我只知道，你会忍不住。”段晟司说道。
……你会忍不住……你会忍不住……
白子茵眼前一黑，总感觉身侧的男人就像是一只狐狸，在前头已经挖好了坑，等着她跳过去。
但即使猜到，她能不去吗？
不能。
这对狗男女害死了母亲，也间接成为杀死父亲和自己的凶手，她没能亲眼看到他们倒霉样子，心里总是痒痒的。
别人跟她说起，别人看到，跟自己亲眼看到到底是不一样的。
捏着掌心的力道更紧了两分，回忆起早上跟洛小荷的通话，她心情复杂。
顿了好一会儿，问道：“罗氏即将破产，跟你有关系吗？”
“消息果然传得很快。”他答非所问，“听到这个消息，感想如何？”
这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狡猾。
也一如既往会抓人心。
但这话问出，她还是不想违背心意。
沉吟少许，应道：“大快人心。”
大仇得报，何止一个“痛快”了得！
段晟司嘴角不可微见扬起：“那么，就跟我有关系吧。”
虽然早有所怀疑，但听得他亲口承认，心情还是小小震荡一番。
她咬了咬下唇，感觉头发丝都因为紧张而颤抖。
“你这么说，对付罗氏，还是有我的成分在内？”
“自然。”段晟司唇角扬起，眼中却是一派冷意，“我夫人不高兴了，当然要他倒霉，更别说还敢派人追杀你，只是破产吃上官司，已经便宜他了。”
白子茵内心震撼更重。
原来段晟司，竟然都知道的吗？
也对，林思思跟他关系那么要好，她躲在林思思那里避难，段晟司没有理由不知道她的情况。
更何况前天晚上，她大半夜还看到段晟司和林思思在楼下交谈呢。
应该是林思思给段晟司告的密。
那又怎样？
林思思跟她，本来就没有多少感情，要不是因为看在段晟司的面子上，才会不救她。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只是嘴巴碎了一点，她有资格批判？
胸口激荡得厉害，心绪久久不平，沉默良久，才从喉咙里吐出两个字：“谢谢。”
不管承不承认，段晟司确实帮了她大忙。
感谢是必须要说的。
“我从来不欣赏口头上的表达。”段晟司嘴角邪魅一扯，“要是有诚意，不妨用行动来表达？”
白子茵老脸一红，眼眸闪动，声音明显弱下去：“你想要我怎么做？”
还没把关系纸戳破之前，他提的要求应该不会很过分。
毕竟她的秘密很多，他不尽然全都知道。
或者说，他也有要求她的地方。
比如，真正的莫凝雪要怎样回来。
心头还在乱七八糟想着，便见车子缓了下来，而后一张脸凑到面前。
不过一个呼吸的距离，清晰得连他面上每一个毛孔都看得清清楚楚。
白子茵吓了一跳，整个人有些微的慌乱，磕磕巴巴问道：“你先想做什么？”
“不。”他居高临下看着她的眼睛，唇角缓缓扬起，纠正她的话，“是你想做什么。”
都是成年人，一个对视的瞬间，已经明白彼此的暗示。
白子茵一张俏脸涨得通红，眼神飘忽闪动。
“我要去星光集团，赶路。”
这人也太过分了，居然想要做那种事情。
光天化日之下，在车子里，她才不要！
虽然挡风玻璃是黑色的，拉上了做什么事情外面人都看不到，但她……
内心是很保守的好不好！
车晃车动那种大动作，严重挑战底线，她根本做不来的！
简直得寸进尺，强人所难！
段晟司好笑瞅着她那张几乎能滴血的脸：“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人都快要爆炸了。”
人艰不拆，这样毒舌的段晟司，难怪就连林思思也累觉不爱。
简直叫人无地自容。
她磨了磨牙齿，坚决移开视线，不跟他进行对视。
“反正我不行。”
她要保住自己的节操，坚决不能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