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那么任性,断了段晟司的一条路。
猜得到白子茵想什么的段晟司一声轻笑,道:“不用想太多,不过是利益交换罢了,我也不欠她什么。”
“利益?”豪门之间,商人之间,白子茵知道什么都是可以做生意的,却没想到,那样一个女人跟段晟司在一起,救他照顾他收容他,居然也是做生意?
不过这样也好,因为是做生意,便不算欠交情,也不用担心女人用人情债来当做桃花债。
“看得出来,你松了一口气。”段晟司瞧她反应有趣,揶揄道。
白子茵眼眸微闪,轻捶他胸口,“难道我不可以在意?”
“你是我妻子,当然可以。”段晟司笑道,“我有的,便是你的。”
这情话满分,烧得本有些漫不经心的白子茵一颗心都火烫起来。
“晟司哥哥……”金悦月从二楼下来,冷不丁被塞了一嘴狗粮,默了默,转身回去,“我什么也没看到。”
“回来。”段晟司声音冷漠淡定,“求我的东西,不想要了?”
本想当一颗好灯泡的金悦月,只能讪讪滚了回来,讷讷说道:“我是很识趣的人,你们非得要我这般插在中间,我也很不自在啊。”
段晟司意味深长说道:“若是不开心,你也可以把人带回来。”
金悦月噎了噎,没好气瞥他一眼:“八字都没一撇,你少给我堵心。”
说话间周嫂走了过来,道:“先生太太金小姐,晚饭已经热好了,可以开吃了。”
白子茵敏锐抠到字眼:“热好了饭菜?”
周嫂还没回答,金悦月就心直口快道:“没错,晚饭早就做好了,你老公非得等你回来再吃,所以只能热一次,饿得我肚子呱呱叫。”
白子茵有些稀奇看向段晟司:“你在等我?”
在她认知里,段晟司似乎从来不为任何人迁就?
居然会等她回来吃晚饭,为此宁可让作为客人的金悦月饿肚子?
段晟司嘴角噙笑,好心情应下了:“不应该?”
白子茵长睫垂下,不语。
丈夫等妻子回家吃饭,也算是天经地义。
只是她跟段晟司之间关系特殊,他也不曾这么做过,叫她不免有些受宠若惊。
“恋爱的酸臭味,熏死我了。”金悦月啧啧两声,甩开两人,“不管你们了,我早就饿得不行,你们尽管腻歪,我要先开动了。”
白子茵本没觉得怎样不好意思,听得金悦月这么一说,不由双颊有些火热。
段晟司看在眼里,拉着她的手向饭桌走去。
“以后都一起吃饭吧。”他说道,语气意味不明。
似乎是表面上的意思,又似乎不是。
白子茵一时间理不清楚自己思绪,点点头,“都等你。”
金悦月一脸不忍直视,被塞了一嘴狗粮的单身女人,吃饭味同嚼蜡,飞快扒了几口,就窜上楼去了。
没有第三个人在场,白子茵和段晟司之间的气氛,微妙而融洽。
白子茵扒了两口碗里的菜,沉吟少许,忍不住问道:“抓到杰克了吗?”
“跑了。”段晟司淡淡说道,眼中有一缕阴霾掠过。
“那你不是白受伤了?”白子茵问道,语气复杂,“长这么大,应该很少吃这么大亏吧?”
“也不算吃亏。”段晟司说道,眼中闪过什么,唇角微微扬起,“至少线索拿到了。”
杀手只是一个工具,没人想要跟工具过不去。
段晟司去找杰克,最主要还是要找他身上的线索,既然线索拿到,工具跑了也没什么。
只是……
白子茵依然有些担忧:“有些人报复心比较强,那样的危险的人物,你这样放跑了,不怕放虎归山?”
“他还没那个能耐。”段晟司往她碗里夹了两块牛肉,语气平板无波,“不过他要是做得出来,我也乐意接受。”
白子茵不说话了。
听段晟司这语气,说不得杀手还是他故意放跑的。
他那样狡猾的人,控制欲又强,岂会让到嘴边的肥肉跑了。
他无动于衷,只能说明白一切都还在他的控制中。
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办,段晟司这边既然无碍,她便不打算插手。
反正就她这点能耐,几乎帮不上什么忙。
说不定好心还会办坏事。
沉吟间,段晟司食指伸了过来,勾起她下巴,“想什么这么入神?”
眼波流转,心神快速回归,白子茵笑了笑,“在想怎么恭喜你,而不让你反感。”
这话明显的敷衍,段晟司哪里听不出来,目光深深看入她眼中,似笑非笑勾起唇角,“嘴上的恭喜,往往不如行动,你就没想着怎么在现实表现出来?”
察觉到他话里的意思,白子茵心头一动,却摇了摇头,“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心知肚明,若是笨手笨脚坏事,不如只在一边看着。”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这话说出来后,他的眼神幽怨了两分。
“你不肯帮我。”
这语气,就像闹着要吃糖的孩子一般。
白子茵啼笑皆非,“多大本事多大承担,你可莫要强人所难。”
段晟司不依不饶,“反正我就是觉得你想推开我。”
白子茵扶了扶额头。
段晟司难得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但这孩子气,着实叫她心里发毛。
对上他诚挚的视线,又不忍拒绝,咬了咬唇,说道:“好,你要是有所需要,跟我说一声,能帮得上忙的,我必定义不容辞。”
要的就是这个态度。
得到满意答案的段晟司开心了,长手一捞,将她拽入怀中,笑声从喉咙里低低溢出来,彰显着他的好心情。
“在你心里,我果然还是有位置的。”
这个判断莫名其妙,却……
白子茵垂下眸子,依偎在他胸口。
男人的气息,依然还是这般叫人贪恋。
那种叫人安心的力量,如带毒的罂粟花,明明知道近不得,却还是欲罢不能。
察觉到怀中女人的温顺,段晟司情绪更好,他下颔轻轻摩挲着她的秀发,意味不明说道:“夫妻一体,我既然回来了,就不该让你独当一面。”
白子茵心头有异,脑中有一道光闪过,快得抓不到头绪。
说多错多,她索性静静依偎,不言一词。
事到如今,她早已不会奢想。
能够这般依偎,她已经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