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小荷咬牙，伸手就掐住他耳朵。
“柳扶风，你真是长本事了，给点颜色就灿烂，居然敢戏弄我！”
“好啊，我喜欢你没错，但那是过去式了，现在我看清楚你的面目了，已经不喜欢你了。你走吧，我们不当朋友了！”
“不走。”柳扶风依然抱住她，“当不成朋友也没什么。”
在洛小荷黑脸的瞪视下，微微一笑，“可以做情人。”
他低头看着她，四目相对，深情款款，“小荷，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这种话，对于一个暗恋许多年的女人而言，无疑是致命的诱惑。
心爱的男人对自己伸出手，有几个女人拒绝得了？
洛小荷深呼吸，忍住想要反手拥抱男人的冲动，也忍住即将脱口而出的答应，脖子一扭。
“不愿意。”
“我说我后悔了，不喜欢你了。”
“哎，那真可惜。”柳扶风摇头，“亏得我还有一肚子的话要对你说，你既然那么讨厌我，那以后不用见面了，那些话也不用说出来了。”
他失落说着，将洛小荷松开，起身站起来。
怀抱突然被松开，失去了男人的支撑，洛小荷只觉得怀里空荡荡的，默了默，咬唇道，“也不是讨厌你了。”
柳扶风回头，默默看着她。
洛小荷被他看得羞恼，纠结半响，一跺脚。
“好了好了，我答应你，做你女朋友行了吧？”
喜欢那么久，压根就拒绝不了。
看戏的白子茵噗嗤一声，没忍住，低笑出声。
这小女人，终究还是没能逃脱出大灰狼的套子。
这笑声猖狂又响亮，让面皮薄的洛小荷脸色更红了。
狠狠瞪着白子茵，又羞又恼，“你笑什么！”
“没什么。”白子茵低下头，忍住难耐的笑意，“你们继续说，我什么都没听到。”
“莫凝雪！”洛小荷瞪着白子茵，咬牙切齿。
这种损友，简直无时无刻不在拆台。
她好容易收获幸福，是崩台的好时候吗？
洛小荷受了委屈，柳扶风作为新任男朋友，义不容辞跟着同仇敌忾。
于是两双视线，带着压力齐刷刷瞪向白子茵。
白子茵摸了摸鼻子，“好吧，我成为大灯泡了。”
她站起身子，“反正我也吃饱了，包厢留给你们，你们慢慢聊，我出去透透风。”
恋人之间，当然是有很多话要说的，她起身，刚好给两人留下空间。
看着白子茵的背影，洛小荷有些不忍，“凝雪……”
白子茵知道这种场合留不住，没有回头，关上包厢的门。
门还没彻底掩上，入目的刚好是柳扶风一低头，倏忽压上洛小荷的唇。
白子茵：“……”
被塞了一嘴的狗粮，好闷。
一方面替洛小荷多年的暗恋得到回应感到高兴，一方面也微微失落。
别人的幸福，总是衬得自己越发零落。
真是好羡慕呢，终于修成正果了。
可羡慕又怎么样？
她和洛小荷不一样，连去追求自己爱情的资格都没有。
她和段晟司只是假夫妻，未来在哪里，明天在哪里？
问她，她自己都迷茫。
唏嘘叹息着，走到外头去吹风。
缓步朝前面走廊走去，经过第三个包厢时候，那包厢房门没关紧，里面传来说话声。
好听磁性的男声，听起来何其熟悉。
怕是一辈子，都忘不掉。
段晟司？
白子茵的脚步顿了顿，目光不由得往包厢里面投去。
却一眼，深深刺痛了她的眼睛。
因为包厢里的女人，正从后背，倏忽抱住了段晟司的腰。
他没有拒绝，直直站在那里，眼眸幽深，看不透底，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是……
他没有拒绝。
段晟司的身份摆在那里，他的脾气摆在那里，有几个女人敢抱他？
有几个女人招惹他，却没能吃到闭门羹？
他没有拒绝呢。
白子茵低低一笑，心口全然是苦涩。
之前洛小荷说段晟司会出轨，跟这女人关系不简单，她还没觉得如何，现在亲眼看到，心口何其疼痛。
仿佛被活生生撕开一般，痛得让她气息都有些不稳。
胸口那一块，更是空落落的，仿佛什么东西丢失了一般。
但疼痛又怎么样？
如果她是段晟司的妻子，真正的妻子，被承认的妻子，她大可理直气壮冲上前，将两人分开。
但是，他们只是假夫妻。
段晟司曾经说过，让她不要奢想他的爱情。
他可以给她任何东西，除了爱情。
所以，她有什么资格心痛？
就算看见了，也只能忍着。
以前的想法没错，爱情就是坟墓。
一旦陷进去了，就万劫不复。
何况是她这样的人，早就不应该得到爱情。
都是她贪心了。
所以亲眼所见，就是老天爷的惩罚和提醒吧。
转身不看那刺眼的画面，匆匆忙忙走开，眼角酸酸涩涩，让她满心惆怅。
既然不能改变什么，那就眼不见为净吧。
心里清楚段晟司是什么样的人，以后跟他划清楚界限就可以了。
只是，再也不能让自己沦陷进去了。
以后她会管好自己的心，让自己不要做梦。
已经死去的人，已经是一只厉鬼了，她有什么资格做梦呢？
天亮了，梦也该醒了。
白子茵走得匆匆，所以没注意到包厢里，男人刚好抬起眼睛，对上她有些惊慌失措离开的背影。
相处久了，彼此熟悉，就算化成灰都能认得出来，何况只是一个背影。
段晟司心口仿佛被什么撰住，麻麻刺刺地疼。
回头，用力拉开女人的手，冷声说道，“方博雅，你故意的？”
“什么？”女人被拒绝了，也不难过，看着他俊逸的脸，神色有些恍惚，“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刚才看见她了？”段晟司冷声问道。
“我没有。”方博雅摇头，“我只是太想你了，忘不了你，情不自禁拥抱而已。不过，你说看到谁了？”
“莫不是，你想她，已经想到出现幻觉了吗？”
女人的眼圈开始红了，“晟司，我们之前是那样的相爱，你已经忘记我们之间的故事了吗？你说过你跟她之间，只是名义上的婚姻，这些年，我一直在等你。”
“你不能那么残忍，我知道你不过是气我当初抛弃你而去，可是我也有苦衷的。”
“晟司，我的爱的人，一直都是你。”
“我只爱着你啊。”
“晚了。”
段晟司看着面前泫然欲泣的女人，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反而是一种莫名的平静。
有些事情，果然得面对了，才知道真正的感情。
而如今，心口那一块，已经不会为她有点触动。
将她又抓到胳膊上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来，面无表情开口。
“在你转身的那一刻，我们之间，就结束了。”
“以后都不要来找我了，各自安好。”
说着拿起桌面上的合同，转身就追了出去。
“段晟司！”
女人在背后泪落如雨，声音凄厉柔弱，带着无比的可怜，“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我是真的爱你，我真的错了！”
“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我的，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残忍？”
“我回来了，真的回来了，再也不会离开了，我们重新开始吧，忘掉一切，重新开始。”
听得身后低低的哭泣声，段晟司脚步顿了顿，没有停下，反手将门给关上。
见段晟司这般无情，门后人单手捂住脸，悲愤大哭。
“段晟司，你怎么可以这样！”
干嚎了一阵，听得外头彻底没了声音，对着冷冰冰的门背，狠狠擦了一把面上的泪花，狠声说道，“我不会这样算了的。”
“段晟司，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以前是这样，以后也是这样！”
“谁都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夺走，谁都不能！”
段晟司走得极快，白子茵又漫不经心走着，没有几步，就被段晟司给追上来了。
“凝雪。”
听得熟悉的男声，白子茵恍惚了一下，好像是幻觉。
她错愕回头，有些红肿的眼睛看向正迈着长腿快步走过来的男人。
一米八五的个头，站在她身边，居高临下的，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她眨了眨眼睛，“你，你怎么过来了？”
因为太过于错愕，没有反应过来，说话都不免结巴了。
瞧得她的样子，段晟司扬唇。
“追上来的。”
这话居然不加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