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自己人。”何其修摇头，“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白家对我有恩，能够为兄弟和侄女报仇，也是我的本分。”
白子茵和洛小荷对视一眼，心里有些酸涩。
感动是一回事，但何其修跟洛小荷不一样，再怎么动容，也不能倾心相诉。
秘密，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比较好。
“那何律师什么时候有了进展，记得通知我们。”
“好。”
再聊了一会儿，白子茵和洛小荷便告辞离开。
走出律师事务所后，洛小荷时不时侧头看着她，欲言又止。
白子茵发现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我们之间，难道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你一路上都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洛小荷瞅着她，“从医院出来，就各种不对劲，发生什么了？”
“没想到你观察人还挺仔细的。”白子茵哑然一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心里有点乱。”
“白子芸打胎跟你没直接关系，你有什么好乱的。”洛小荷瞥她一眼，“我也就随口说了句孩子无辜，你居然介意到现在。”
“其实母亲有错，孩子便不见得全然无辜，有些人出生就是错的。后面我也想通了，你就不要折腾自己了。”
洛小荷劝道，“最不该纠结的人，是你。”
白子茵摇头，“不，白子芸没有打掉孩子。”
“没有打掉孩子？”
洛小荷惊讶，“我们之前不是看到她进入人流的手术室了吗？”
“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白子茵也想不通，“不过最后，她还是把孩子留下来了。”
“所以你心里不太痛快？”洛小荷问道。
“倒也没有，只是突然有些困惑。”
“困惑什么。”洛小荷不解问道。
“我早就有了对付白子芸的一套方案，突然发生这事情，节奏似乎被打乱了。不知道接下来路子该怎么走。”
“这有什么关系？”洛小荷瞥她一眼，“你的目的是报仇，不管发生了什么，白子芸都是你的仇人，难道因为这孩子，你就会放弃对白白子芸的仇恨吗？”
“不会！”白子茵想都没想就回道，斩钉截铁，“根本不可能！”
脑中掠过一段回忆，她微微眯起眼睛，轻笑。
“你知道吗？当初她跟宋建弄死了我的父亲，把我捆在别墅里，当着我的面卿卿我我，还拿着父亲被害的视频逼着我看，然后说我的眼睛太过于怨毒，说不定黄泉路上会记得他们，所以活生生剜掉了我的眼睛。”
这段回忆太过于可怕，纵然已经过去，提起时候，心头还是笼罩着一片阴影。
“那种活生生被挖掉眼睛的感觉，直到现在，每每想起我都还忍不住颤抖。”
“即使已经过去，依然记忆犹新。”
“再说了，我可是被活活烧死的。”
“怎么可能放弃报仇。”
她轻嗤，“如果不是怨气太重，只怕我都没办法回来。”
所以，她怎么可能释怀呢。
厉鬼，都是有执念的。
她的执念，是宋建和白子芸。
可惜那两人机关算尽，想着挖了她眼睛就记不住他们的样子。
但她还是回来了。
还将他们的模样，记得一清二楚。
洛小荷默了默，拉住她冰凉的手，眼里都是心疼。
“都过去了，已经过去了，你不要太折磨自己了。”
那样血腥的场面，她是没办法去体会了，但即使没有亲眼看到，这种事情光是想想，就不寒而栗。
难怪白子茵会这么恨，做鬼都不放过他们。
实在是那两个人，禽兽都不如。
她磨了磨牙齿，“那两个畜生，根本不配活在这世上，就应该上刀山下油锅，跟着恶鬼一起，永生永世，无法得到超生！”
“亏得我刚才还同情了孩子，这些人根本就是丧心病狂，白子芸连那种恶毒的事情都做得出来，杀害自己的孩子夜就不足为怪了。”
顿了顿，“不过她素来功利心，既然留着那个孩子，怕是不会只因为母爱泛滥，可能还会有些其他目的在里面。”
白子茵眼神一动，“你想到什么了？”
“或许段晟司就是一个头绪。”
洛小荷沉吟着，“你也别说我针对他，这种可能不是没有。段晟司目前是白子芸想要攻克的对象，而且入了段家的门，好处数不胜数。但愿他能够把持住自己，不要轻易掉进陷阱。”
她扬起唇角，“不然这孩子，就只能是他的了。”
女人的计量，旁观者看得很清楚，说白了都是套路。
通常自诩聪明，很多时候绿帽子盖在头上了，帮别人养了多年孩子，都还被蒙在鼓子里。
白子茵嘴上不承认，其实心底比谁都了然。
掌心捏了捏，“看他吧。”
这种事情，看的是段晟司的定力，她就算有心，也帮不上什么忙。
段晟司如果秉性高洁，没有跟白子芸发生过关系，那这孩子怎么都不会扣到他头上来。
但如果段晟司不自爱，跟白子芸有了点什么……
白子茵咬了咬唇，“如果他被冤枉，那也活该。”
“你说的倒是云淡风轻。”洛小荷瞅她一眼，“段晟司可是你老公，他跟别的女人有一腿，你不难过？”
“有一腿才会被冤枉，既然出轨了，承担点代价有什么，成年人本来就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白子茵垂下眸子，“我爱的是那个独一无二有担当的男人，而不是在外头乱搞关系的段晟司，如果他不爱我，我又何必太在意。”
“你真是心大。”洛小荷仰头看天，唏嘘道，“这年头的信任，总是那么寡淡。”
“难道这世上，就真的没有一个好男人？”
“刚失恋的女人，不要传播负能量。”白子茵嫌弃看她一眼，“你都不知道，你身上的黑气息都能把我给淹没了。”
“卧槽。”洛小荷瞪着她，“我失恋，你男人难道就靠谱了？”
咬牙切齿，“别忘了，我的失恋，你的男人功不可没！”
“要不是他，我的男神还是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模样，而不是形象败坏，让我生恨！”
“小荷，人要活在当下，不要活在幻想里。”白子茵睨她一眼。
“人性本恶，事实就摆在那里，根本改变不了，他真心喜欢你，就会喜欢你，如果本身对你有目的，即使段晟司什么都不做，该对不起你的，还是对不起你。”
这话太扎心，洛小荷哼了一声。
“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等着，等段晟司出轨了，这些话我就能用在你身上。”
“你现在着看我哭，等过一段时间，就是我看着你哭！”
说着阴恻恻一笑，“段晟司应该是表面很负责的男人吧？段家是要面子的人家，白子芸怀孕的锅如果扣在段晟司头上，你说段家会不会因为孙子，逼着段晟司把你这正室给休了，让位给小三，把你扫地出门？”
“毕竟你嫁过去也好久了，还没个孩子。”
讥讽她是吧？
来啊，互相伤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