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茵,听说鸿浩集团跟莫家又合作了,你能把那两个项目的资料给我吗?我也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只有先打压了莫氏,获得白子芸的信任,我们才能弄走她手中的资金和股份。”
“白子芸是个狡猾的人,寻常的诱饵无法让她上勾,只有这两个大合作,才能让她动心,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你让我动莫氏?”白子茵扬眉,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
这宋建,什么提议都敢往外抛。
是因为以前的白子茵太过于傻白甜,还是因为她现在的处境,弱者形象深入人心,哪怕她觉得不妥,他也不怕她反驳?
“宋建,你可别忘了,我现在名叫莫凝雪。”
“莫家,是养大莫凝雪的地方。”
“子茵,你听我说。莫家固然跟你有些联系,但白氏才是你真正的家。”宋建语重心长,“你这次的目的,是要给伯父和莫凝雪报仇不是吗?莫家虽然也算是你的娘家,但莫家对你,一直以来都不好。”
“孰轻孰重,你心里应该很清楚,这世上从来没有绝对便宜的东西。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只能二选一,子茵,想要报仇,你就得只能这么做。”
白子茵嗤然。
这些话说得好听,剥开本质,不就是想要利用她,成功打入段氏内部,窃取段氏的资料,然后顺带打压莫家?
明着说是为了她好,其实是一步步在暗戳戳拔掉她的爪牙,让她变得跟猫儿一样驯服吧?
这种事情,也就只有曾经白痴一样的白子茵相信并且能够做得出来了,可是,纵然不喜欢这个人设,但白子茵本尊,就是她自己。
自己选错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以前白子茵糊涂,但现在的白子茵,心里比什么都清楚。
心头计量着,哪里能让宋建这么舒服,正要跟他讨价还价,话还没出口,便听得外头有什么东西落地。而后,一道阴沉磁性的男声响起。
“宋先生,倒是好大的野心,不但肖想我的鸿浩,连我的妻子也要拐。”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段晟司!
白子茵心头一喜,眼底亮光一掠而过。
她没有想到,段晟司竟然过来了,他不是跟白子芸在一起吗?今天可是白子芸的生日,他不是答应要过去参加宴会的?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担心她吗?
不过,他怎么知道自己行踪的?
转瞬之间,心念百转,开心不过一秒,笑容就僵在嘴角。
现在并不是纠结他怎么过来的时候。
从他的话来看,他似乎在外面听了一会儿他们的对话。
她跟宋建之间的忽悠,段晟司听进去了多少?
他会不会误会她,认为她对段氏有所图谋,从此再也不理她?
心头乱糟糟想着,宋建反应更快,在段晟司出现的一瞬间,已经眼疾手快抓过白子茵的肩膀,将她拽到怀里,将一把锋利的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
“没想到你来得还挺快。”
宋建看向门口,眼中有什么掠过,“我之前还道你对白子茵没有任何感情,没想到,原来你心里还是有她的。”
嘴上这么说着,还不忘私底下悄悄安慰她,“子茵,先委屈你配合我演这出戏了,如若不然,我们两个都得死在这里。”
他的意思白子茵很清楚,不管是威胁也好,佯装也好。
她确实不希望自己死在这里,遂低声应道,“好,不过你下手轻一点,别把我给划伤了。”
宋建点头,“放心,我有分寸。”
小声说完话,瞧得段晟司一步步靠近,哼了声。
“段晟司,刚刚我说的话你没听进去吗?你再过来,我就杀了她!”
宋建这人,虽利欲熏心,却并不蠢,既然段晟司能走到这里,说明外头的人已经被解决了,没有援军,如今这里就只能是他在孤军奋战了。
能否逃得出去,白子茵是他唯一的筹码。
段晟司目光落在抵在白子茵白皙脖子的匕首,眼眸微微一暗,而后却是勾起唇角,似笑非笑。
“白子茵?”
他品味着这三个字,目光诡谲而深邃,“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的老婆,名字叫莫凝雪?”
“白子茵是谁?”
他目光投过来,锐利如鹰犬,几乎能划破所有的伪装。
“是你怀里的女人?”
段晟司看着她,眼神冷淡,近乎是陌生人了,没有半点暖意。
“告诉我,你又是谁?”
“告诉她,你是谁!”宋建咬牙,对白子茵说道。
白子茵抿了抿唇,被他的冷漠给冷得手脚都在发寒,嘴唇哆嗦了两下,血色缓缓褪去,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子茵?”
见白子茵说不出话,宋建气得低咒两声,看向段晟司。
“姓段的,都说你铁血无情六亲不认,今天一见,果然不假,怎么着,连自己老婆都不认了?”
“如果是我老婆,我自然是认的。”段晟司眸色幽深,似笑非笑,“但你怀里的女人,她是吗?”
“当然是你的妻子。”宋建眼神闪烁了一下,“莫不是自己的枕边人,你都认不出来了?”
“枕边人?”段晟司微微眯起眼睛,眼中有什么流转,深邃不可见底,“我只知道,我枕边人名叫莫凝雪。”
顿了顿,“可我刚才听说,你怀里的女人,名字叫白子茵?”
“是整容的?”
最坏的结果,终是来了。
白子茵手脚一阵冰凉,这种感觉,即使是被宋建抛弃背叛,甚至是被拿着刀子抵在脖子上,都不曾有过的惊惧。
果然是不爱,就不会有恨。
没有爱,就不会害怕失去。
她对段晟司,跟宋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可是,最害怕的事情,终是还会发生。
因为他是段晟司。
莫凝雪才是他的老婆,而她是白子茵。
虽然当下情况意味不明,但以后呢?
所有的幸福,都是假设的。
不过是黄粱一梦,总会醒过来。
求得越多,失去的时候,就会越痛苦。
白子茵深深吸口气,合上眼睛。
……他没有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