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晟司正值火气旺盛时期,白子茵的举动,分明是默许了他的放肆。
挨近的距离,她能清晰明显感受到男人的难耐。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抱着她,居然只是抱着。
纵然呼吸有些不稳,纵然身子难受,也没有对她上下其手。
抱着,安静抱着,宛若情侣之间的亲昵。
平静而安详。
白子茵也不是多么渴望被男人爱抚的女人,段晟司没有那方面的打算,她自不会强求。
窝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气息,心里一片温馨的静谧。
他不说话,她也不说话。
这样过了好久,天色渐晚,夜幕即将降临。
白子茵看着逐渐暗下来的天色,推了推段晟司。
“很晚了,回去吧。”
“好。”
段晟司应着,却没舍得放开她,依然将她紧紧拥在怀里。
微妙的感觉流窜周身,淡淡的甜蜜,在心间环绕。
白子茵偏头看他,手不安分摩挲着他光滑的下巴,眉眼渐渐染上几许笑意。
“你这是……舍不得松手?”
她的话,调笑成分十足。
而他垂眸,看着她清隽的五官,眼里的冰微微融化,在她头顶摩挲一下。
“恩。”
单字一个调,却让人感受到不少东西。
白子茵眉开眼笑,唇边的笑意满的几乎溢出来。
“段晟司,你可别诱惑我。”
“我这人,素来是最经不起诱惑的,你要是再说些甜言蜜语,我可就要向你投诚了。”
段晟司没有反驳,沉默良久,依然是一个闷闷的字。
“嗯。”
以前形容男人呆板的词,白子茵没怎么放在心上,这会儿瞅着段晟司那闷闷模样,脑海中不由闪过一个形容——闷骚。
闷在心里,骚在骨子。
说的大概就是他这样的人吧。
不过,他不爱说话,她说便是。
眉眼弯弯,倏忽仰起脑袋,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段晟司似乎有所诧异,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扫向她,眼里有些回不过神的呆萌,叫她笑意更深。
“怎么,感觉被非礼了?”
白子茵挑眉,“你这样的男人,大抵从不缺女人的吧?”
随口说出的话,隐藏酸意不自知。
他不是爱解释的人,但她在乎的话……
长睫毛若一把扫子,在眼睑上刷过。
“缺。”
什么意思?
白子茵茫然,漂亮的眼睛凝视他,黑葡萄一般的澄亮,自带天然的诱惑。
段晟司薄唇一弯,倏忽低头,压上她软滑的薄唇。
一如既往香甜。
一言不合就开吻。
缠缠绵绵的热吻之后,白子茵整个人骨头都软了,只剩下一脸懵逼看着他。
……都说亲吻热吻,那是情人之间才有的权力。
她和段晟司是夫妻,也做了夫妻之间能做的事情,但这样的亲吻,却是从来没有的。
不论是白子茵,还是莫凝雪,在感情和男人方面,她都是一张白纸。
“回去了。”
一本正经地发动引擎,卡宴风骚摆个尾,朝来路返去。
独留被他摁在副驾驶座上的她,摸着还残余他温度的嘴角,怔愣愣缓不过神。
盯着已经摆好禁欲姿态,从容冷静开车的男人,暗暗吐槽。
果然男人狩猎的天性始终改不了,玩套路,她压根就不是对手!
简直被占了便宜,还沾沾自喜。
她还是个蠢蛋。
可是,谁让她喜欢他。
自从彭春酒店的酒会之后,白子茵明显感觉到,她跟段晟司之间的感情,简直有了质的飞跃。
那样一个不怎么爱回家的男人,居然正常上下班起来,而且有情调的话,还会跟她聊聊工作上的事情,跟她一起研究新的菜式。
跟终日冷漠的段晟司同处在一个屋檐下,她心冷无波,倒没什么异样。
当他温柔迁就下来,她惊惶发现,自己越发难以抵抗他的魅力。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白子茵瞥一眼正系着围裙煎蛋的男人,眼中有着错杂的迷惑。
“你的菜还没择好?”
煎蛋的男人回头,见她目光镇直勾勾盯着自己,薄唇一弯。
“虽说秀色可餐,你这么盯着我,也不是能把晚饭省略了去。”
从高冷画风突变成冷幽默,白子茵还是有些不适。
将择好的菜放到厨台上,犹豫而怯怯开口。
“段晟司。”
有些话,始终是难以出口的。
她咬着下唇,强逼自己将疑惑吐出来。
“我怎么感觉,你最近变了个人似的?”
“哪里变了?”男人专心煎蛋,头也不回问道。
“……以前你并不愿意多跟我相处,甚至话都懒得多几句。”
可最近,他回家的次数,越发频繁了。
“对我,似乎也比以前更好。”
一个人的性格,长这么大,肯定是根深蒂固了的。
突然转变,哪能不叫人忐忑。
“你是我老婆。”段晟司将煎好的蛋麻利铲进盘子里,关上火,一双黑黝如海底珍珠的眼睛,带着暗哑的潮涌,似笑非笑看着她。
“怎么,更愿意我对你冷嘲热讽?”
其实,那样也不错。
至少,她就不会立场不坚定,轻易被他动摇了。
不过,这种话肯定是不能说的。
男人有时候听话只看表面,说不得她开口后,以后生活又回归了原先的水深火热。
她可没有自虐的爱好。
“倒不是。”白子茵讷讷的,“只是你前后反差太大,我有点适应不过来。”
“我对陌生人,素来没有多少好脸色。”
段晟司淡淡说道,语气平常得就像吃饭一样。
白子茵嘴角抽搐。
陌生人?
亏他说得出来,莫凝雪,可是他老婆!
“既是陌生人,那你现在为什么突然对我好起来?”
疑惑卡在心底,总会不吐不为快。
段晟司闻言,眼眸深深,单手伸出,扣住她下巴,逼着她直视他眼睛。
“这样不好吗?”
他低笑。
“你不是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