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必要说谎。”白子茵微笑,“何律师要是愿意,我们可以签个合同。”
“白纸黑字,什么时候都跑不掉。”
她并不怕书写,因为白纸黑字,对她而言,也是有利的。
能够拉得何其修当帮手,她报仇的路,就更近了一点。
有合同在手,也不怕何其修不尽力。
她都做好了准备,何其修却摇头,“不用。”
“白家的东西,我也不想要,如果是子茵给你的话,那你就好好保管吧。”
眼眸闪了闪,“就冲你这席话,我信你,也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得到何其修的松口帮忙,白子茵大喜过望。
“那就多谢何律师了。”
顿了顿,有些疑惑问道,“都说人走茶凉,白家父女已经去世了,为什么你还愿意帮助他们?”
“你不也一样?”何其修笑了笑,“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你能够做到这一步,我帮个忙,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何其修这话说得云淡风轻,却让白子茵心里无比动容。
站起身来,深深朝他鞠了个躬。
“谢谢你,何律师。”
她眼里隐藏着泪花,几乎落下,却又很好的隐忍回去。
何其修自是将她的神情收入眼中,心头更有计较。
“不用,都是白家的朋友。”
他伸手,扶住白子茵鞠躬的身子,“白国强对我很好,生前不知道帮了我多少忙,这是我应该做的,你这是折煞我了。”
顿了顿,深深瞥她一眼,“如果你所言当真,我一定会全力以赴帮助你。”
但是,“要是你别有用心,想在死者身上做文章,我何其修发誓,不论你是谁,我都要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我说到做到!”
白子茵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落下来了,真想冲上去抱住他,喊一声“何叔叔。”
可惜,这里不能。
于是,她只能将眼里的湿润咽了回去,对何其修保证。
“何律师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子茵和您的信任。”
“我还需要更多子茵的手迹。”何其修顿了顿,“你可以买更早一点时间的笔墨,这样不容易被查出来。”
“我三天后给您。”白子茵说道。
何其修点点头,对她道:“段太太,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子茵。”
白子茵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离开了。
“不管她遇到什么事情,你要是见到她,就告诉她,这世上她不是一无所有,还有一个何叔叔。”
白子茵没忍住,眼泪啪嗒落了下来。
白家何其幸运,父亲和她何其幸运,遇到了何其修。
她在这里,终于不是一个人。
回到酒店时候,发现房门打不开了。
白子茵去找前台,前台无奈说道:“段太太,一个小时前您的先生来过,把您的东西拿走了。”
“什么!”白子茵微怒,“酒店不是有责任保管好客人的东西吗?岂能随随便便给别人开门?”
“那是您的先生。”前台也很无奈,“法律上,是允许的。”
“何况段先生的能力,不是我们能够拒绝的。”
白子茵一怔。
她倒是忘记了,段晟司这个野蛮又自负的男人,也是安市一大名豪。
很多事情,当真不是小小前台能够决定的。
段晟司想要做的事情,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摇摇头,心里郁闷,倒也没有怎么折腾前台。
只是走出酒店,给段晟司打个电话。
“你怎么把我的东西拿走了?”
“你是我太太。”段晟司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来恼怒或者其他心情。
“你住在外面,有损我形象。”
这话听得白子茵气恼郁闷又无奈,“不是你赶我出来的吗?”
“没有。”段晟司沉默了少许。
“在外面待几天,气消了,也该回家了。”
一个“家”字,莫名让白子茵心头一酸。
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她一直以为自己很坚强了,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可能影响到她的情绪。
没想到,不一个字,还是动摇了她为数不多的感情。
是啊,家。
在那件事情后,她就没有家了。
而现在,段晟司是他的家。
虽然这个家是暂时的,但依然存在。
漂泊在外的人,总是渴望回家的。
拳头捏了捏,竟然半天不知道怎么回应。
那头段晟司也不催她,似乎听出了她情绪不对,说道:“王可去接你了,你跟他回来吧。”
这话很平静,很段晟司。
白子茵微微合上眼睛,挂上电话。
事已至此,挣扎没有什么用。
东西已经被搬走了,大吵大闹于事无补。
再说了,跟莫家履行的合约,也该付诸于行动了。
手机那头,段晟司有瞬间的怔愣。
没有想象中的大吵大闹,也没有歇斯底里,小妻子安静得,让他有些不适。
白子茵不过沉吟间,王可到了。
下车,对她咧嘴一笑:“夫人,我来接您了。”
白子茵挑眉,王可以为她不愿意,赶忙苦着一张脸。
“夫人,总裁可是跟我说了,要是接不回您,今天就不让我回家,这么晚了,我爸妈还在家里等我吃晚饭呢。”
这可怜兮兮的样子,让白子茵忍俊不禁。
也懒得跟他磨舌,腿一迈,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王可大喜过望,赶忙爬上驾驶座,生怕她反悔一样,发动引擎,卡宴嗷了一声,驰骋而去。
“夫人。”王可是个话痨,见她上车后一路不说话,忍不住搭腔道,“您可是不高兴了?”
白子茵抿了抿唇,“没有高兴,也没有不高兴。”
不就是回到段晟司的别墅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反正她已经想开了,段晟司是个极度不稳定的风险,能争取则好,不能争取的话,就算了。
那样的人,她还指望他替她做主,帮她对付白氏?
其实不需要他动手,作为他名义上的老婆,她就能捞到不少好处。
当然,如果他实在太过于蛮横,大不了她什么都不要了,鱼死网破。
反正都死过一次了,还怕什么?
段晟司再狠,总不能把她给杀了。
“夫人,其实总裁对您很好的。”王可开导道,“虽然不会表达,但总裁这人,面冷心热,他很在乎夫人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