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您有什么心思便直说,我是个粗人,听不懂这些弯弯绕绕。”
薄奕清可不是会随意夸人的。
被他夸,之后你得掉层皮。
“不,你明白。”薄奕清笑着抿了一口酒,笑的讳莫如深。
而苏星晚在一旁如坐针毡。
说实话,她不清楚力哥到底是明白还是糊涂,反正她暂时没有明白薄奕清的意思是什么。
大概,类似于招安吧。
但是薄奕清和薄子荣是父子关系,这样有必要吗?
力哥是薄子荣的人,虽说不归薄奕清管辖,但是总会看在薄子荣的面子上辅佐薄奕清。
难不成薄奕清还想买通薄子荣的人,把他扳倒吗?
儿子扳倒老子,总是说不过去的,苏星晚觉得薄奕清也没有必要做这样的事情。
而力哥沉默半响,指尖捏着的杯子,摇晃到静止,薄奕清也耐着性子等了他半响。
对于薄奕清的心思,力哥神色了然于心,商场的老狐狸,有颗七巧玲珑心。
这既是放大镜,也是显微镜,越站在高处,俯瞰全局,他匿的野心和虚伪,越办不到丁点漏洞不露的地步,总有缝隙可循。
“少爷,我这个人就是属于薄家的,是薄家忠实的一条狗,您跟我说话没必要遮掩着来,说什么我都受着,让我做什么我就听着。”
这时候,力哥倒是表现出了不同的乖巧。
薄奕清笑的薄凉:“你确定你是薄家的人,还是薄子荣的人,你能越过他给我做事吗?”
直呼大名,但是在场的没有敢打断他。
这已经不是苏星晚第一次听薄奕清直接叫薄子荣的名字,她心里的惊讶比其他人要少的多。
但是听他这几句话,苏星晚心里确定了。
看来薄奕清确实对力哥感兴趣。
力哥是一匹狼,一旦驯服他,便会为你赴汤蹈火,直至献出生命。
这正是薄奕清欣赏的。
但是如果这匹狼驯服不了,再喜欢也要铲除。
否则你不知道哪一天他的獠牙会对准你。
薄奕清的这句话,有些过分了。
但是力哥没接招,他打着玩笑的语气:“少爷邀我吃酒,这才是真正目的。”
薄奕清笑:“人生这口缸,你我浮沉三十载,激流,漩涡,风平浪静,我们都经历过,我们图什么。”
力哥沉默不语。
见力哥不搭腔,薄奕清也不在意。
他食指着酒水,在桌上书写一个字:“升。”
力哥满面惶然:“少爷还升哪里?商场唯您马首是瞻您头上顶着天了。”
薄奕清摇头,“升,只有职位吗?宽度也是升,深度也是升,人心更是升。”
力哥笑了两声,“老爷的年岁,正是图喜庆,不喜欢寂寞,船上的人越多越好,但是最重视的总归只有那一两位,而您这艘船,少则几十,多则上百,Y省遍地桃李,派上用场时,争先恐后盛开,不差我一朵,我怕挤。”
薄奕清脸色便冷,两人杠上了,杠了足有几分钟。
气氛愈发凝滞。
被清出去的保镖在这时从包厢外走了进来,他站定向坐着的四人和一旁的管家示意,然后俯身对力哥说:“老爷的车外出路上出事故了,红绿灯交口爆胎,失灵撞了护栏,车头报废,司机伤得严重,现在警察已经赶过去封锁路口调查了,等有结果会第一时间汇报过来。"
苏星晚心头咯噔一跳。
薄子荣出行,比皇帝阵仗还大,光是开路的车四五辆,几十米外就清道,靠近一步都难,谁暗算得了他。
在商场混的这么多年,能够走到这一步的人步步都见血,脚下都是踩着白骨上来的。
没有一个人敢说自己是干净的。
实打实的努力确实可以取得成功,但是不可能达到顶峰。
薄子荣,是奠定薄氏集团地位的人,得罪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有人想要背后害他其实很正常。
但是想法是一回事,实际操作起来又是另一回事。
没有几个人能够冲破重重阻碍去害薄子荣,薄子荣自从从商场的前线退下来之后,每天去的地方都很固定,在这之间的保卫非常严密,苍蝇都难进来,更不用说有可能混进不轨之心的人了。
今天这场车祸不用说也知道有蹊跷。
肯定能排除是普通人干的。
哪怕是混到同等地位的其他董事或者总裁,也不可能有这个本事。
薄奕清也怔了下:“今天?”
保镖跟力哥汇报的时候并没有故意降低声音,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毕竟这里坐着的是薄家名正言顺的少爷,薄奕清肯定会知道的,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进来汇报的保镖说下午,脑袋破了,腰椎颠了下,无大碍,送医院了。
上了年纪的人身体总归不如年轻人好。
轻微的颠簸也有可能伤到骨头,但是看样子应该并不严重。
只是薄子荣的脑袋见血,传出去商场都要抖三抖,薄奕清猛地把筷子拍在桌上,啪一声,惊得苏星晚差点扔了勺子。
他眉骨青筋狰狞,“意外还是蓄谋。”
保镖被他这幅样子吓了一跳,但是总归是见过世面的人,不可能因为这样的场面就感到慌张。
于是他还算镇定的回答:“轮胎做了手脚,幸好司机开得平稳,车速也慢,不然十有八九侧翻。”
能给他开车的肯定不是普通司机,技术远远高于常人。
这是薄家一年50万的工资供着的人。
毫不夸张的说,就算是有亡命之徒想要从车上截人,司机也有大概率能够带着车上的人逃出生天。
加上特意改装过的车子,能够保证车内人的安全。
这两者加起来才能让他在这样的车祸中只是受了一点轻伤,要是换成普通人遇到这种事情,最起码要在医院里躺上十天半个月。
“同僚做的?“
凯的猜测是一般人的第一想法。
毕竟大家都知道薄子荣为人不算善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也曾经排挤过不少人,遭人暗算也是意料之中。
薄奕清当即否决:“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