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哥能够说这样的话,肯定也是上面的人有指示。
苏星晚暗忖,这一切,到底是谁的要求?
如果按照力哥所说,是蒋枫,苏星晚其实是不太相信的。
如果不是,难道是薄子荣吗?
脑子里面如同一团乱麻,没有思绪,苏星晚明白,自己必须尽可能的多听一些关键信息,然后根据这些去调查,才能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
她静下心来,仔仔细细的听,生怕漏了一点细节。
对于即将要做的事情,大夫还是有些狠不下心。
“先生,这位病人今天把孩子打掉之后,基本就会失去生育的能力,不会再出现类似的意外了。”
大夫没有说的很直白,但是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他这是想要让他们留人一命。
如果他接了这场手术,就必定要按照保镖的要求来,这样一来从他手上,就会失去两条活生生的人命。
大夫难以下定决心。
但是力哥已经没有耐心了。
他猛然靠近,把大夫整个人压迫的连连后退,直到后背贴在了墙上。
“你做什么?”大夫有些慌乱,他知道眼前的人绝非善茬。
力哥依旧逼近,直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无限接近于零。
强大的压迫感扑灭而来,让人感觉呼吸困难。
医生紧张的咽了一下口水,不知随处。
力哥露齿一笑,眼神却阴沉沉的:“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就是想独善其身,不想揽下这种活,但是你觉得我既然告诉了你,你还能逃得掉吗?”
“你……”
明白了力哥语气里的威胁,医生心脏狠狠一紧。
“今天这件事你办也得办,不办也得办,如果实在说服不了你,我也只能重新换一个医生,但是到时候你沦落到怎样的结局,就不是你我能够说的算了。”
力哥明目张胆的威胁他。
没错,他就是要让医生上了他们的贼船。
能看出来医生是一个有医德的人,难保他不会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但是只要水妹死在他的手术台上,他变成了水妹死亡的直接人。
这样一来,医生的嘴会比谁都紧。
只要能克服现在的困难,把这台手术接下来,医生后悔也晚了。
医生静默了。
此刻水妹已经被拖进了手术室,大门一关谁也听不见里面的声音,但是她凄厉的求救似乎还在眼前。
通过刚刚的对话,医生大概也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是有钱人包养的情妇,没有经过允许便私自怀孕,想要借此逼宫上位,母凭子贵,但是有钱人不愿意自己的名声受到辱没,也不想他光明的前途毁在这么一个女人手上,于是打算毁尸灭迹。
这一切的源头,是男人的狠心和女人的贪婪。
说到底,谁也有责任,谁也别想独善其身。
医生不断的给自己做心里建设,想要压下自己的良知,逼迫自己接受这台手术。
而力哥,很明显的看到了医生眼里的挣扎。
也对,一个陌生人的性命,怎么可能跟自己的性命相比呢?
力哥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让医生自己做决定。
而力哥这样,医生反而压力更大。
见时机已经差不多,力哥继续劝说:“你自己想一想,你是唯一的主刀医生,大门一关谁都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你的同伴也不会觉得是你故意为之,因为你医术高明,他们反而会安慰你让你不要难过,至于病人,更没有了找你麻烦的机会。”
医生狠狠的喘气,汗浸透了衣衫。
他挣扎的神情全数进了力哥的眼睛。
“我已经调查过了,里面的这个女人无父无母,也没有兄弟姐妹,就是在娱乐场所专门被人包养的,万一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也不会有人来找你麻烦,她一直就是孤身一人。”
这下,医生最后的顾虑也消失了。
病人没有家属,就算是真的死在了手术台上,自己也不过是写一个报告便足够了。
眼前这个男人的意思,他不遵从就会被杀人灭口。
他的孩子才三岁,怎么能没有爸爸。
这个女人自己犯下的错误就由她自己来承担吧。
力哥后退,与医生保持了两步的距离。
“医生,你也是聪明人,你早就应该知道自己跟我们对抗是根本没有胜算的,里面这个女人自己贪心犯了错,你为什么要替她买单呢?”
因着力哥的劝说,医生脑子里面最后的一根弦,断了。
对啊,这个女人自己犯的错误,凭什么要自己承担?
如果她不贪心,妄想凭着一个孩子改变自己底下的地位,怎么可能会有今天?
这世界上的权贵比谁都清醒,他们每一个人都想寻找一个比自己更加优秀的另一半,能够在事业上给予他们扶持,巩固他们的地位,而不是从烟花之地随便找一个女人结婚生子。
这个女人的第一步便走错了。
都已经是成年人了,自然要为自己犯的错误负责。
当她做出那样的决定的时候,应该预想到今天的结局。
医生看着力哥近在咫尺却看不真切的脸,糊里糊涂的点了头。
力哥满意的笑了。
如果这场手术的医生不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难免手术中间会出现纰漏。
如果以后有心人想要查,又是一件麻烦事。
所以力哥才软硬兼施,让医生自己从心里认同他的做法。
“我已经交完钱了,一分不少,佟医生,摆脱你了。”力哥的手微动,医生感觉自己的口袋里多了一个沉甸甸的东西。
医生自然知道,里面是红包。
最后看了力哥一眼,医生打开了手术室的门:“我一定会尽力的。”
“谢谢医生。”
隔着走廊,苏星晚听到了尘埃落定的声音。
她必须尽快想办法了。
医生进去之后,最多半个小时,局势就不可逆转了。
走廊的灯束忽明忽暗,只有几缕光照耀到了苏星晚的身上,几秒的功夫,亮得夺目。
忽然间,苏星晚衣摆上浮荡着一抹黑压压的纤细长影,是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