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哥表面上是在跟苏星晚解释,实际上是警告。
警告苏星晚不要多管闲事,这是蒋枫的意思,不是她能够掺和的。
苏星晚觉得很奇怪,有些地方想不明白。
蒋贯是蒋枫的儿子,现在蒋贯死了,水妹肚子里的孩子是蒋贯唯一的根,作为亲生母亲,怎么可能容不下自己儿子唯一的孩子呢?
如果蒋贯还活着,蒋枫肯定不可能接受自己的孙子是水妹这样的女人生的,但是现在蒋枫没得挑,何苦逼着水妹把孩子打掉呢?
何况力哥是薄子荣身边的红人,蒋枫有这么大的面子让力哥出面吗?
满心的疑惑,被苏星晚压在了心里,并没有说出来。
既然力哥这么说了,她自然不会当面反驳。
但是心里的怀疑,苏星晚算是记下了。
只是对于水妹,苏星晚不知说什么好。
这种事情,水妹怎么能弄的人尽皆知呢?
她冒险公布于众的消息,一半的仕途都知晓蒋贯未婚得子,是喜事吗?不,对蒋贯来说,是耻辱,是毁灭声誉的丑闻。
对蒋枫来说,这个狼子野心的女人,更是极大的厌恶,她的孩子也是极大的累赘。
母子谁都不容,她势单力薄,怎能妄想母凭子贵呢。
“你怎么把消息透露出去了呢?”苏星晚忍不住质问。
她的意思只有她们两个人明白。
当时他们去找水妹的时候,水妹并没有说她把消息散了出去。
现在苏星晚才明白,为什么李副院长知道了蒋贯有私生子的消息,原来是水妹瞒着蒋贯说出去的。
水妹嚎啕大哭:“是我傻,我不该说的,我当时觉得木已成舟,蒋贯为了保全自己的声誉,虽然怨我,但是看在我有了孩子的份上会不跟我计较,与我结婚,但是谁知他被人害了,我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
又俱又怕,水妹生怕苏星晚丢下自己不管,声泪俱下的求情:“你救救我,我当时真的不是故意瞒着你,我也真的是打算把孩子打掉,但是现在打掉,最好的结果也是切除器官,你帮我说句好话,让他们宽限我几天,等身体养好了,我一定亲自过来打胎,绝对不会食言。”
她如同抓住了救星,沁满水的双眸楚楚可怜望着苏星晚,别说她打动不了这些冷血的马仔,即使苏星晚,也并不可怜她。
苏星晚认为她自不量力。
不知天高地厚的二奶,运气摆在眼前,也只能糟蹋掉。
苏星晚无动于衷转身下楼,她声嘶力端大叫你救救我!
但是苏星晚半步不停留,她救得了吗?权贵当道的天下,她尚且依附薄家,救这个字对她来说,太沉重了,太遥远了。
力哥看在薄奕清的面子上,勉强与她客气相待,但是真的想要从他手里要人,半点都不要想。
苏星晚距离她越来越远,水妹仅剩的力量和不甘,随着被保镖踩住滑落的手,而一并消失殆尽。
她狼狈不堪,又是哭又是笑,像傻子,像傻子。
保镖干脆利落把她五花大粥,扔进了手术室。
门砰地关住,她阴森撕裂的哭笑也被阻隔。
苏星晚来到楼梯口,却并没有下楼。
刚刚她竭力装作冷酷,但是她怎么可能真的一点也不心软。
苏星晚能够看出来,水妹应该是有从良的意思,但是如果她唯一的后路被阻断了,这个世界上便自此多了一个堕落的人。
想想办法,苏星晚还想救她。
肚子里的孩子肯定是不能要了,这个情况已经不是他们不容下这个孩子,而是孩子的爷爷奶奶不想要。
既然力哥能被借出来,就说明薄子荣也默认了蒋枫的行为。
但是薄子荣不愿意背负这样的罪名,于是借着蒋枫的手。
苏星晚想了想,这才是最有可能的结果。
可是孩子保不住,暂时把水妹救出来也可以。
她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静静的听里面的对话,然后拨通了薄奕清的电话。
很快电话便被接通了。
“喂?”
是薄奕清温柔熟悉的声音。
但是苏星晚现在根本不敢接。
将声音调到最低,苏星晚没有说话,只是让他听着这边的动静。
苏星晚等到电话接通却不能说话,她手指冰凉的把手机塞到了口袋里面,等着自己万一被发现的时候,不会被发现手机。
医生上前对力哥说:“我们会尽力保全大人,生命安全不至于受到威胁,这点您放心,守口如瓶也是必然的。”
“保大人。”二力表情阴恻,“我说保了吗?
大夫不解:“您的意思是?”
?二力弹了弹袖的尘埃,意味深长说:“佟医生,您是妇科圣手,按说不会出现失误,但不俳除孕妇体力虚弱,自暴自弃,没能撑住的意外状况,这也情有可原,我们做家属的肯定不会为难你们,还要感谢你们尽全力对我们孕妇进行救治。”
大夫大彻大悟,他满是为难惶恐:“薄……”
看着力哥,大夫欲言又止。
这可是薄家的孙子,万一薄家有人不同意,他这个主刀的医生难辞其咎。
力哥主动揽下:“我只是负责转达上面的指令佟医生明白这份意思,対吗?我就是一个给别人办事的,怎么可能自作主张,您只管放心大胆的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其他的一切由我们自己承担。”
水妹,比寻常女人有胆量,她敢算计一回,就有下回,蒋贯已经死了,保不齐怀恨在心,朝薄子荣下手,把从蒋贯那里听来的薄子荣见不得光的事,如数捅出去。
死在手术台,家属不追究,医院也相安无事,还免去双手染血,担负一条性命。
可叹的是权贵心肠,坚硬恶毒令人发指。
为名声的方无一失,宁可杀生,害骨肉,眼睛都不眨。
苏星晚不由自主打寒颤,从骨到皮生出密密麻麻的寒意,遍布了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