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晚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看到薄弈清从超市里出来,四五分钟还能等,又过了十几分钟她终于坐不住,拢紧了衣服深一脚浅一脚的往那边走,先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见里面没有薄弈清的影子,心里一凉。
她最后还是走进去了。
老板娘已经打完麻将了,正坐在柜台边上看电视剧,一边还吃着瓜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手机屏幕,听到脚步声后“嗯”了一下,随口问:“要买什么?”
“姐姐,刚才有没有一个男人来这里买东西?”她组织着言语,小心翼翼的问。
老板娘放下了手中的瓜子,拍了拍手掌,随手把电视剧按了暂停,那些狗血的台词终于停止,小屋里又不合时宜的响起了麻将声,“是有一个,走了大概还有十五分钟了。”
“那您知道他往哪边去了吗?”苏星晚满心希冀的问。
“没有,没注意。”老板娘随手拧开了一瓶矿泉水,“那是你的男朋友?长的挺好看,我活这么大岁数还没见过那么好看的男人,你们挺般配。”
她指了指手机屏幕,“比明星还好看。”
苏星晚听到这话后很开心的笑了一声,“姐姐,我想买一个手电筒。”
“好,你等着。”老板娘在货架那边找了一个黑色的手电筒,还打开试了试,挺亮,很晃眼睛,那道光正好打在了苏星晚的眼睛上,刺的她微微眯起了眼睛,拿下午刚刚包扎完的左手挡了一下。
付了钱后,苏星晚下了台阶,用手电筒四处晃了晃。
她觉得薄弈清应该就在这附近。
二十分钟的时间,他能去哪儿呢?
转身时,她看到超市旁边有一个小小的胡同,里面没有路灯,黑洞洞的,看着还挺惊悚,人对未知的事物总是恐惧的,尤其苏星晚的胆子又这么小。
一到这种安静又漆黑的地方,她的想象力就会特别丰富,脑海中自动上演一出国内不能过审的鬼片。
她拿着手电筒晃了三四下,“里面有人吗?”
“薄弈清?”
“没有人我进来了?”
苏星晚深吸一口气,居然真的走进去了。
安静的氛围里,突然响起一声短暂的打火机的声音,前方黑洞洞的,这个时候突然窜出一个小小的火苗,苏星晚看的汗毛直立,不知道那是不是传说中的“鬼火”。
“是我。”
就在苏星晚吓得双腿发软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那个方向响起,不过照之从前要疲惫很多。苏星晚松了一口气,蹦蹦跳跳的走了过去,用手电筒往那光亮处晃了晃,“你是要和别的小姑娘幽会吗?干嘛来这种鬼地方。”
“你怎么找过来了,不是说让你等着我?”薄弈清把手电筒抢了过去,接触到苏星晚手腕处的肌肤时,苏星晚的手突然微不可查的颤抖了一下,吃惊的问:“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薄弈清吐出一口气,“大概是外面太冷了吧,我们走吧。”
苏星晚看他好像扶了一下墙壁。
她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以前薄弈清都是用右手吸烟的,现在他用的居然是左手,那只手一直垂在身侧,好像还有滴水声,但是这个时候根本就没下雨,这个声音又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一想到这里,苏星晚的后背都绷直了,加快脚步跟上去,“你还没说呢,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来这种鬼地方,而且不是说去买水吗?水呢?”
薄弈清道:“忘记了。”
苏星晚依旧穷追不舍,“可是老板娘说你去过啊。”
薄弈清没有精力再去编排谎言,只“哦”了一声便加快了脚步。
墙壁上很凉,苏星晚下意识的学着薄弈清的样子,一只手扶着墙壁。
但因为方向问题,她只能用受伤的左手扶,等到出去以后,重新站在路灯下,她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绷带,呼吸陡然一滞,震惊的瞪着薄弈清同往常无异的背影。
自己的伤口根本就没有崩开,但是白色的绷带上却沾染了红色的新鲜的血。
苏星晚恍惚了一阵,快速的追了上去,“你和我说实话,你为什么会受伤!”
薄弈清转身,冷漠下包裹了一层无奈。
苏星晚继续说:“你现在就算是不告诉我,等回去以后我不是还会知道吗?伤口一天两天又好不了!”
“是谁找你麻烦,陆景闻叫的人?”
“你傻呀!这附近就是警察局,要是真的有人打算做什么,你报个警不是就可以了?”
等他们再回去的时候,车子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上车吧。”薄弈清打开车门,不由分说的把苏星晚塞了进去。
关门的时候是她自己关的,因为生气于薄弈清对刚才那些事的闭口不谈,她可以闹出了很大的动静,震的司机都打了一个哆嗦。薄弈清绕到那边,刚一打开车门就看到了苏星晚这一脸的面色不善。
现在她身上都写着一句话。
我现在心情不好,别来惹我。
薄弈清的伤口已经没有再流血了,他受的伤不严重,只是割破了一层皮,不长也不深,就是血流的多了一点儿。但苏星晚还是心疼了一下,反思刚刚自己是不是太凶悍了,人家还是伤号呢。
薄弈清抿唇,关上门后没有像往常一样闭目养神,“找麻烦的的确是陆景闻的人,不过,还有陆景闻本人。”
“什么?”苏星晚瞪圆了眼睛,这一口气差点儿就喘不上来,“他不是受了很严重的伤吗?再说了……试图强奸但未遂,难道就不用负法律责任了吗?他怎么还没有被抓紧去,还有时间兴风作浪?”
苏星晚很少这么炸毛,就像是火药,一碰或者是再点点火就会砰的一下爆炸。
但是对比刚开始战战兢兢的模样,薄弈清觉得自己还是更喜欢这样的苏星晚。
不过又哪里是喜欢,简直就是爱到了骨子里。
薄弈清想要揉揉苏星晚的头发,但手上还有伤,只能重新放回去,颇为无奈的回她,“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非黑即白,陆家如果想要庇护他,太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