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谈的时间并不长,一共也就只有十多分钟的时间,苏星晚路过会议室的时候正好薄弈清从里面出来,正好额头撞在了他的肩膀上,疼得她倒退几步,满眼怨念。
薄弈清伸手揉了揉她的额头,紧绷的唇角终于露出一抹真心的笑意来,“疼吗?”
苏星晚摇了摇头,“就是轻轻的撞了一下,过一会儿就好了。你们都在里面谈了什么?”
“没事。”薄弈清将领口上面的扣子解开了两颗,刚想拉着苏星晚离开就听到会议室里传来一阵声响。薄弈清回头看了一眼,脸色又冷了下来。
苏星晚的脸色也不大好,不动声色的攥着薄弈清的手腕。
这种低级的伎俩其实是上不了台面的,但是又不得不承认,这很磨人。
蒋贯已经倒在了地板上,脸色就如同一张白纸,虽说是青天白日但依旧有些吓人。苏星晚率先给医院打了一个电话,等处理好以后拽了拽薄弈清的手臂,“我觉得他是故意的,现在怎么办?”
薄弈清重新走了进去,身体靠在会议桌的边缘,低头看着蒋贯这卑劣的手段。
其实蒋贯和薄子荣是非常像的,一样的眉眼,一样的嘴巴,看上去就像是年轻时候的薄子荣。但薄子荣要比他秀气几分,也不这么粗矿,穿正装时有些斯斯文文的。
这样的人只要说上几句好听的话,再会撩一点儿,加上有钱,自然可以轻松的拿捏那些女人的心。
薄弈清的母亲,便是受害者之一。
这盘棋蒋贯下的很好,也很有水平,但并不能改变他是一个蠢货是事实。
急救车就快就到了,薄弈清没有跟着过去,苏星晚回办公室继续处理那一堆烂摊子,时间过的倒也很快,偶尔调调情说说话,本来晚上去哪里吃都商量好了,却被一通电话打破。
蒋贯传话传的很快,以至于薄子荣在电话里大发雷霆。
“回家?”薄弈清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漫不经心的问:“你的大儿子不是已经住院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好了?或者说,我应该问,怎么这么快就不愿意再装了?”
薄子荣在那边哆哆嗦嗦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薄弈清继续悠然自得,轻轻吹了吹滚烫的水,上面飘着的茶叶跟随着波纹游荡了一圈儿,“我晚上还很忙,没有时间回去,如果有什么话,让你的传话筒告诉我就好了。”
苏星晚终于在一堆文件之中抬起了眼睛,不动声色的打量着。
她发现薄弈清变了很多。
以前薄弈清对薄子荣是矛盾的,不知道是应该爱还是恨,不想见面只是单纯的因为不想面对他。这其中的情感说不清道不明。因为他身边已经没有了别的亲人,薄子荣是他的亲父亲。
可是在那次听了苏雅的话后,他就彻彻底底的抛弃了那一抹最后的挣扎。
现在的薄弈清,对薄子荣的恨恐怕已经升至顶点,一个电话都能让他将厌恶显现的淋漓尽致。
“够了,我现在不想要和你吵,我也可以不追究为什么蒋贯好端端的会晕倒。你现在给我马上回来,把苏星晚也带着,我有话要说。”
“没空。”
“你再说一遍?”
薄弈清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数字,冷冷的勾起了唇角,“好,我现在就回去。”
苏星晚愕然,推了推眼镜,在他挂了电话后,问道:“为什么要回去?”
薄弈清将手机放在了桌面上,快速的眨了一下眼睛,眼底的冰冷尽数隐藏,苏星晚看到的,只有那眸底深处星星点点的温柔,他伸手摘下了苏星晚鼻梁上架着的眼镜,“轻易别戴这种东西,以后度数会越来越大的。”
“可是我看不清,能怎么办?”苏星晚伸了一个懒腰,小腹处的布料跟随着动作往上,露出一截白皙的肌肤,薄弈清伸手拽了一下,“小心着凉。”
苏星晚这下彻底绷不住了,“诶,薄先生,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像是一个操碎了心的老父亲?”
“是吗?”薄弈清也笑,顺便倾身过去吻住了苏星晚的唇。
薄弈清皱了皱眉,手指摩挲着苏星晚的皮肤。他发现苏星晚的口中有一股淡淡的清苦中药味儿,不浓,但是很怪异。
苏星晚也知道他是发觉出来了,视线瞬间变得飘忽,“好了我们走吧,不是说马上就回去吗?”
“不着急,我们先说说你是怎么回事。”薄弈清伸手把人捞了回来,似笑非笑的问。
苏星晚脸颊都红透了,“你放心,我这次是找的正规中医,不会像以前那样了。而且,我就只是单纯的调理身子,要不然一换季就会感冒,很难受的。”
薄弈清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似乎在判断这话的准确性。
别说是苏星晚心虚,就算真的没有鬼也架不住这么看。挣脱了薄弈清的控制后直起身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服,硬着头皮出了办公室。
这个时候,她心里唯一的念想就是,我再也不想和薄弈清在一个办公室里工作了。
……
夜色浓重。
管家撑着伞站在雨里,一瞬不瞬的盯着开进来的车,车门刚一推开他便走过去将伞递了过去,“少爷,少夫人,你们可终于过来了,里面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
外面的雨下的不大,稀稀疏疏,偶尔会落在鼻尖和额头上,不过微微有些凉。
薄弈清将雨伞往苏星晚那边倾斜,他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
距离上次离开不过短短几天,院子里好像多了很多东西,门口也多了几双鞋,苏星晚顿时了然,往客厅的方向看了一眼。
沙发区那边一共坐着三个人。
一脸不悦的薄子荣,同下午时完全不同的蒋贯,他现在看起来倒是正常多了,没有了那副病死鬼的模样。还有一个,就是挨着薄子荣坐的看起来很年轻的中年女人。
薄弈清没有什么太多的反应,站在原地打量了一会儿,问:“有事?”
苏星晚倒是乖巧多了,很听话的叫了一声:“伯父好。”
薄子荣看了一眼身边的女人,轻轻的拍了她好看的左手,但同薄弈清说话的语气倒是同这个动作截然不同的冷硬,“这次叫你回来,是想要宣布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