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晚瞬间被气笑了,她看着面前这个虽然同自己名字差不多,气质却天壤之别的女人,心中陡然间升起几分警惕。
这个女人是薄弈清一手提拔起来的,她能走到今天的位置上绝对离不开薄弈清的帮助。苏星晚一直都觉得她是真心为了公司鞠躬尽瘁,没有任何二心。
但现在,苏星晚发现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可以看的出来,她并不是很愿意说出这番话,甚至眼角眉梢都是抗拒。
苏星晚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温和且没有任何攻击性的回答:“他爱的人当然是我。如果不是我,难道会是你吗?如果你真的是这么想的,那我只能告诉你,是你太过自信。”
“他这辈子喜欢的,只有我一个人,也根本不存在什么替身之说。就算真的有替身,那也是你。”
苏星晚觉得后面这句话有些幼稚,就像是小孩子玩儿过家家。
苏欣婉似是早就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面色上并没有表露出多余的感情。喝完杯中的咖啡后,才再次开口。她的眼睛里,似乎多了些不一样的情绪。
这样的苏欣婉同平常在公司里干练十足的女强人完全不同。
就像是沉浸在了一段回忆中,然后以平静的语气叙述出来。
她的眸中有一层朦胧的雾气,声音干涩,“有没有兴趣,听我讲一个故事?”
苏星晚抿紧了唇,对她微微颔首。
苏欣婉侧头看着窗外的人流,慢吞吞的开口:“我在国外长大,其实,我是由养父一手带大的,不过我和他并没有太深厚的感情,与养父比起来,我更加亲近我的哥哥。”
“他笑起来很温柔,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温柔的人,在我七岁那年,认识了那个最好的男孩子。但是后来,养父死了。经过调查,是他最好的兄弟出卖了他,导致公司破产。养父承受不了这个事实,随后自杀而亡。”
“从那以后,我哥哥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开始疯狂的报复。后来,他有了一个计划,但是需要我的帮助。他要报复的人现在已经躺在医院里,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醒过来。后来。他把手伸向了仇家的儿子。”
苏星晚听到这里,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情绪波动。
大概人的情感永远都不是共通的,她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局外人,并没有感受到苏欣婉和她哥哥心里的痛。
这个故事自然还没有完,但是苏欣婉却不愿意再讲下去。
咖啡已经凉了,只剩下最后一点温度。
苏星晚问:“我不是很明白,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苏欣婉转回了脸,目光如炬的盯着苏星晚,悠悠开口,道:“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她的语气很飘渺,这句话一直飘荡在苏星晚的耳边,不知怎的,身体突然泛起一阵凉意。
她觉得,苏欣婉刚刚讲的故事,可能与薄弈清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又或者,是否薄子荣,就是她哥哥想要报复的仇家?
……
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苏星晚一眼就捕捉到了那个气质卓然的身影。
一身黑色的西服外套,脸上戴着面具,眸中的情绪清冽又寡淡。
他靠在车旁,盯着某个方向。
“你开完会了吗?饿不饿,我们去吃点东西吧!”苏星晚吹了一会儿冷风,这个时候觉得状态有些不大好,额头再次显现出不正常的热度。
要是被发现了,恐怕又要被关上十多天。
薄弈清将苏星晚揽了过来,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往那边看,“看那边的人,像不像是木珍儿和苏成华?”
苏星晚抬手遮在了眼睛旁边,遮挡住了强烈的光线,眯着眼睛望过去。
对面街道的一家小店里,的确是有一男一女,身形都很熟悉,都蒙得严严实实看不清楚脸。
苏星晚对木珍儿不太熟,不敢轻易的下定论,不过苏成华她还是认得出的,那一瞬间,垂在身侧的手颤动了一下,闷闷的点头,“是他,他的那身衣服我也看他穿过。他居然真的和木珍儿有联络。”
薄弈清捏了捏她的肩膀,“嗯,意料之中的事,好了,我们走吧。”
“什么?去哪儿?”苏星晚还想武装一下过去听听他们说的是什么,但薄弈清已经打开车门把她塞到了副驾驶,粗鲁的动作中带着温柔。
关门前,薄弈清扶着车门冲着她笑了笑,“当然是去医院了。”
苏星晚:“……”
“我不去!你快把我放下去!”苏星晚猛然想起了被医生和冰凉的针头支配的恐惧感,打开安全带就想下车,不过薄弈清已经先她一步关上了门,瞬间上锁。
苏星晚生无可恋的拍打着车窗和车门。
不出半个小时,整个人都被打包送给了医生。
薄弈清拉着苏星晚进了电梯,电梯运行的过程中,他接到了一个电话。
虽然有面具隔着,但苏星晚还是清晰的感觉到了薄弈清心情的变化。
苏星晚主动走过去轻轻拽了一下他的袖口,“发生了什么事吗,电话是谁打过来的?”
薄弈清攥紧的手突然松开,“一点小事。”
他虽然这样说,但眼中弥漫着深深地寒意。
苏星晚的心弦跟着颤动,手指往下挪了一些,改成和他十指紧握的姿势,“可是我感觉你是在骗我。不如让我猜一猜吧,这段时间公司没有什么事发生,一切正常,就算真的发生了什么,也不至于让你露出这副神情。”
“我猜,刚才那个电话应该是有关伯父的吧?”
‘叮-’的一声,电梯的门突然打开,薄弈清没有多说什么,拉着苏星晚的手走了出去。
和往常无差的陪着她打针,陪着她检查身体,似乎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就在苏星晚觉得是自己多心了的时候,病房里突然进来了一个年迈的老人。他站在门口,冲着苏星晚笑了笑,随即恭恭敬敬的聊了一声:“少爷。”
薄弈清淡淡的抬眸,眼神里闪着寒光。
老人似是已经习以为常,并不在意的用苍老的声音视若无睹的说:“老薄总已经醒过来了,他说想要见您。少爷,毕竟父子一场,您就过去看一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