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季美珍只得自己扶着桌子,狼狈地站了起来。
薄奕清见苏星晚无事,才转过身,只是他面具下的目光半分也没有落在苏成华身上。
他看着季美珍,双眼如炬,放着精光:“苏夫人,你有几条命?”
季美珍听到这句话,面容一愣,明显顿了顿,身子向后晃了晃。
“若是苏星晚有个什么好歹,你觉得我会留你几条命?”
薄奕清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语调平缓,可就是这样的语气却几乎让季美珍无法呼吸。
她甚至丝毫不怀疑,下一刻,薄奕清便会亲手拧断自己的脖子。
苏星晚拉了拉薄奕清,微微摇了摇头,向后推了两步,冲着薄奕清露出一个淡然的笑容。
薄奕清心中的怒气这才消散了不少。
他拍了拍苏星晚的手,又一次盯着季美珍:“苏夫人,还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你的女儿,并没有远赴他乡。”
“什?什么?”季美珍双腿一软,诧异地盯着苏成华。
两人面面相觑,互相扫视了一眼对方,两人的目光中皆露出诧异之色。
“薄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是苏成华第一个反应过来。
他侧眼看了看薄奕清,诧异地问道。
薄奕清呵呵一笑,低着头,把弄着自己的手指:“我的助理在机场遇到了苏宛如小姐,怕她迷路,已经送她去见陈晨了。”
“这……”苏成华心中一沉,已然明白了薄奕清的意思。
他看了看季美珍,咣当一声跪在地上。
立在苏成华身后的季美珍也没了主意,跟着苏成华一同跪在地上。
“薄总,陈晨做下的事情和宛如没有任何关系。薄总,还请您看在星晚的面子上放过宛如吧。”苏成华看了看立在薄奕清身后的苏星晚,哀求道。
薄奕清没有说话,他握着苏星晚的手微微用力,将她往自己的身后拉了拉,挡在她和苏成华之间。
苏成华见状,只得收回自己的目光,落在薄奕清身上。
薄奕清呵呵一笑:“苏总这话说的就奇怪了。”他拉过一边的两把椅子,一把递给苏星晚,自己坐在另一把椅子上,盯着苏成华。
苏成华低着头,许久不见薄奕清不再说话,才大着胆子又一次抬起头。
却见薄奕清正死死地盯着自己,身子向前探了探,面具下的一双瞳孔如墨一般漆黑。
“苏成华,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早已经和星晚断绝了父女关系。怎么?你的记忆力竟然这样差?这种事情还需要我提醒你吗?”
苏成华的身躯一震,下意识地向后躲了躲:“可……可那是一时的气话啊。”
苏成华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一边的苏星晚:“星晚到底是我的女儿,一家人血浓于水。一时之间的气话,星晚想必也不会往心里去的吧。”
苏星晚动了动身子,往薄奕清身边凑了凑。
没想到,薄奕清立即握住她的手,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多说。
苏星晚见状,只得缩了缩身子,将目光移到别处。
“苏成华,我今天只是来告诉你,苏宛如已经被送进了看守所中,只要陈晨指证成功,她和陈晨串通杀人的罪名一定落实了。”薄奕清一边说着,一边转头看了看同样跪在一边的季美珍,“你只用盼望着,这件事情和你无关。”
说完,不等苏成华再说话,薄奕清一把拉起苏星晚,向后撤了两步,欠了欠身子:“苏成华,我们之间来日方长。”
说完,便立即转身,带着苏星晚离开了。
“薄奕清,薄奕清……”季美珍见状起身便要去追,却被苏成华一把拉住。
她奋力甩了甩,却怎么也甩不开苏成华。
她转过脸,诧异地盯着苏成华,高声问道:“你拉着我做什么?还不去求一求薄奕清,求他放了宛如?”
苏成华摇了摇头:“没用的。薄奕清已经说了,指证宛如的人是陈晨,就算是我们求他有什么用呢?”
“苏成华!”季美珍跺了跺脚,眼看着薄奕清已经坐上了停在门外的车,“你就有本事跟我发脾气,怎么在薄奕清面前就乖得像只猫一样?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苏成华心中烦闷不安,却也没有心情再和季美珍争辩。
他长叹一口气,看了看窗外:“这事不能着急,越着急越容易出错。”
说完,他不再理会季美珍,转身走上二楼。
……
苏星晚坐在车窗边,呵出一口气,在车窗上画了一个小小的桃心。
她盯着窗外飞速闪过的干枯树枝,一言不发。
“星晚,你这是怎么了?”薄奕清从她耳朵身后揽住她纤细的腰肢,靠在她的肩头,小声问道。
苏星晚摇了摇头,依旧盯着窗外:“薄奕清,我想见我母亲。”
身后的薄奕清身子一直,僵了僵,缓缓松开苏星晚,向另一边靠了靠:“星晚,怎么突然说起这件事情了?”
苏星晚转过身,眉眼之间满是诧异之色,看了看薄奕清:“苏宛如就算是十恶不赦,可是,季美珍还是只为她一个人奔波。说到底,还是有自己的母亲在身边最重要。”
薄奕清点了点头,向后靠了靠:“星晚,等到合适的时候我自然会让你见伯母的。”
苏星晚的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
从华桐雨被薄奕清救出到现在为止,别说是见她,就连她的消息自己也没有半分。
今天,看着季美珍为了苏宛如那样急切,她心中悲切,对华桐雨的思念更甚。
“薄奕清,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她见薄奕清面色不善,忙摆了摆手,“我只是有点想念母亲而已。其实,你已经救出了母亲,我也不用过多担心了。”
薄奕清侧眼看了看苏星晚,心中一阵愧疚和不安闪过。
奥丁已经去了国外,准备将无双和华桐雨接到国内居住。
可若是苏星晚见到华桐雨那副模样,不知道会不会再一次奔溃。
想着,他伸出一只手,将苏星晚揽进自己的怀中,做了一个长长的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