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俞瑾虽然平日里也会喝些淡酒,但是他最厌恶的便是他人身上极为强烈的酒味。
“哎呀,四哥你还是如此无情。”齐俞安毫不在乎地大笑着,但是也听了齐俞瑾的话没有再靠近。
“我这身体还能好转到哪里去,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齐俞瑾放下手里擦拭的布,从旁边的水盆里沾了沾水,从不知何时出现的仆从的手里,接过了一块干净布匹擦了擦手。
“四哥,你这毒当真无解吗?”齐俞安脸上不复刚才的那种慵懒的样子,双眼之中也是万分清明,若不是身上的味道暴露了他,没人能看出来他是嗜酒之后。
原来齐俞瑾自幼便被人下了毒,但是华贵妃却把此事压了下来,对外人都说是齐俞瑾体弱多病。
齐俞瑾所中之毒十分蹊跷,力度并不强烈但是却难以根除,因为不知道毒方是什么,所以太医便只能靠着齐俞瑾发病时的状态推测,以制作暂时缓解的解药。
“也许吧,这么多年我也已经无所谓了。”齐俞瑾向竹林外走去,“去我侧房中把衣服换了,你这一身味道让我难受。”
“遵命,四哥。”齐俞安嘿嘿一笑,谁让他四哥是个洁癖到一定地步的人呢。
过了一会儿,齐俞安换了一身衣服,头发也中规中矩地梳了起来。
他走到齐俞瑾的的前厅里,齐俞瑾已经泡好了茶在等他了。
“六弟,我今晚遇到了一个很有趣的女子。”齐俞瑾给齐俞安倒了一杯茶,说道。
“哦。”齐俞安只顾着喝茶,完全没在意齐俞瑾说了什么,“什么,女子?!”
齐俞安的一口茶水还未咽下去,就险些喷了出来。他可是很了解他这位亲四哥的,平日里齐俞瑾比较亲近的女性也就是他三姐齐若薰了,而且这园子这么偏僻,那女子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四哥,你今晚可是出去走动了?”齐俞安左思右想,也就只能有这个可能了。
“是那女子主动撞上门来的,有趣的是她竟能被我的琴音蛊惑。”齐俞瑾喝了一口茶,轻笑着说道。
他又想起今日,他故意激起孟娇然的恐惧,才能趁她不注意让手下把她迷昏,不然送她出去可是一件难事。
齐俞瑾因奇毒无解,宫中的太医无法根治,所以华贵妃便拜托了娘家,在江湖上给他寻找能人异士。
最后能给他解读的神医没有出现,但是却出现了一位世外高人。
他教授了齐俞瑾这奇特的琴技,能够用不同的琴曲蛊惑人心,也算是在深宫之中给了他自保的能力。
“能被四哥的琴音蛊惑,那四哥可知道她心中是何种情绪?”
“是仇恨,很深的仇恨,但是可见她隐藏得很好。”齐俞瑾这时才想起来还没有和齐俞安说,那个女子是谁来着。
“那个女子你想必也不会太陌生,是孟家大小姐孟娇然。”
“竟然是她?”
齐俞安的放纵都是装出来的,一方面是为了更好地打听各路消息,另外便是省得惹其他皇子将矛头指向他。
所以,先前曾因为痴心齐俞宣而闹得声名狼藉的孟娇然,他自然是有了解的。
毕竟齐俞宣是他们的敌人啊。
齐俞瑾身上的毒,便是皇后下给他的,为的就是怕他将来与齐俞宣竞争皇位。
“那女人先前因为痴迷齐俞宣而闹得满城皆知,不过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拒绝了齐俞宣。”
当初齐俞安作为一个看客,也觉得孟娇然是突然开了窍,认清了齐俞宣的丑恶嘴脸。
之后齐俞宣娶了孟俪又杀了,最后还准备强迫孟娇然被孟都督弹劾,他也是很惊奇的,没想到一直工于心计手段狠辣的齐俞宣竟然在孟娇然身上翻了两次船。
尤其孟都督入狱一事,是个明眼人就能看出来是齐俞宣所为,不过这步棋他还是下错了,导致如今落了个凄惨境地。
“我怀疑,齐俞宣的一切都有孟家大小姐在背后推动。”齐俞瑾良久未说话,但是一开口便一语中的。
“什么?”
“梦家大小姐心中暗藏着的仇恨,若是我猜的没错便是对齐俞宣的。”齐俞瑾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不相信六弟你会看不出来,有人在给齐俞宣一步一步挖坑。”
齐俞安确实曾怀疑过有人给齐俞宣挖坑,不然以他的城府心计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而且因为孟娇然一个女人,便失去了这么多年父皇对他的厚望。
但是他左思右想,也没有推测出究竟是谁在针对齐俞宣。
“她一个女人,如何能做到这些的?”齐俞安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她定是和朝中的某人联手了,至于是谁我还不得而知。”
“不过这也是好事情,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时候齐俞瑾笑了出来,他对孟娇然起了兴趣,能够给齐俞宣带来这么大创伤的人,可不容小觑。
齐俞安听了齐俞瑾的话之后,思虑了一下,似乎也觉得可行。
这兄弟二人,便把主意打到了孟娇然身上。
“阿嚏。”孟娇然突然打了个喷嚏。
“大小姐,您可是不舒服?”宁竹和美玉急忙凑过来询问。
“应是今天倒在皇宫里的原因,受了些寒凉。”孟娇然摇了摇头,示意美玉和宁竹不要太过紧张。
“去后厨熬些姜汤来吧,正好父亲他们也快回来了。”
“是,大小姐。”美玉转身离开,宁竹则从衣柜里找出一件更加厚实的衣服,递给孟娇然。
“大小姐,把这件衣服换上吧,能暖和些。”说吧,宁竹又去把暖炉里的火烧了烧。
过了一会儿,孟府的马车停在了孟府的大门外。孟都督和叶氏一行人从宫里回来,遇到下人便准备询问孟娇然。
“爹、娘、哥哥,你们回来了。”孟娇然走过来迎接,“我让美玉准备了姜汤,赶紧进来暖暖身子吧。”
“娇娇儿你可感觉好些了?”叶氏倒是不急暖和,她更担心孟娇然。
“已经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