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中了什么魔咒一般，只是不断地重复着这三个字。
“如歌！”厉沉寒心痛地俯身抱紧她，“你听我说，你冷静一点……”
韩如歌抬头看着他，这个宽阔地怀抱，让她安心。
她多么希望听到他说，孩子生下来了，孩子没有消失不见，我马上就把孩子抱过来给你看。
可是心底的绝望却在清晰地告诉她，这是不可能的。
不过才五个月左右，怎么可能会生下一个孩子来？
“如歌，孩子……我们以后可以再生……”
虽然不忍，可是厉沉寒却不得已只能说出这句话。
抱着她的手臂，也更用力一些。
“我不要！”韩如歌突然在他怀里挣扎起来，丝毫没有在意腿上的疼痛，泪水不知何时已经爬了满脸，有些还蹭到了厉沉寒的衣服上，“我不要别的孩子，我只要这个孩子，我只要这个孩子！”
她越挣扎，厉沉寒就抱得越紧。
“如歌，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把你给放开。”
他沉声说着，声音里有无尽的心痛和悲伤，可是韩如歌听到他这句话，却莫名地安静了下来。
其实在绝望之中的情话，和普通的情话相比，更加动人。
韩如歌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安定了下来，反正就是觉得厉沉寒的声音有一种魔力，让她内心濒临崩溃的情绪，得到了些许缓解。
可是，心还是那么痛，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厉沉寒，我们的孩子……”韩如歌绝望地看着他，“为什么他会不在了？他明明还好好的，还在肚子里面踢我，刚刚还在梦里叫我妈妈，叫你爸爸……”
“可是他怎么突然就消失了呢……”
韩如歌哀恸地哭着，紧紧地抓着厉沉寒的手臂，眼泪不停地落下。
她以为她很快就可以等到自己心爱的宝贝，可以听到他用软软的小声音叫自己妈妈，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她恨自己，为什么在走楼梯的时候不小心一点，为什么会让自己从楼梯上摔下去？
“都怪我，都怪我，是我害死了我们的孩子……”韩如歌开始不断地自责起来，恨不得让自己代替孩子去死。
“如歌！别说傻话。”厉沉寒看着她，眸光沉沉，“你已经很努力地在照顾自己和孩子了，这件事情只是个意外而已，我不许你再胡思乱想。”
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不是疯掉，就是得抑郁症。
“厉沉寒，他会不会怪我？”韩如歌眼睛红红的，就那么望着厉沉寒，让他的心一软，马上开口安慰道：“怎么会呢。我相信，我们的孩子，一定是最懂事的孩子，他是爱我们的，就像我们爱他一样。”
“会么？”韩如歌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哽咽着问道。
“会的。”厉沉寒语气笃定，韩如歌的唇角，不知不觉绽放出一丝微微的笑容。
好不容易安抚好了韩如歌的情绪，厉沉寒打电话让管家送点粥过来，然后接到了王秘书的电话。
“先生，查到了，是刘家派人做的。前一段时间我们招进别墅里的女佣里面，其中一个是刘家派进来的，是她在清洗地板的时候，故意在上面打了蜡。”
刘家？
厉沉寒微微眯起眼睛，眼底闪过一抹阴鸷。
刘家……好啊，真是好样的！
刘婵曾经想要害过韩如歌，现在，刘家的人又来害他的孩子！
这笔账，他一定会算！
不过挂断电话，在韩如歌的面前，他仍然是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
他想让这世间的一切肮脏和丑恶都远离他心爱的女人。
韩如歌正扭头看着窗外，眼神里面满是忧伤。
她还在为孩子的事情难过。
别说是她了，就是厉沉寒，心里也还是在痛着。
这种痛，是不管他们以后有多少孩子，都无法彻底弥补的。
“如歌，腿还痛么？”为了转移韩如歌的注意力，厉沉寒只好找别的话题和她聊。
韩如歌回过头来，摇了摇头：“没事。”
和心上的痛相比，这点疼痛，又算得了什么？
甚至，她还希望再痛一点，这样的话，或许心就不会那么痛了……
“不要想太多，很快就可以好起来的。”厉沉寒凝视着她，柔声说道。
是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至少，他们现在还陪在彼此的身边。
韩如歌点点头，再次扭头看向窗外。
阳光正好。不管经历过多少风雨，最后太阳都是会出现的。
管家送了粥过来，厉沉寒见韩如歌的情绪已经好了不少，便让管家好好照顾韩如歌，又叮嘱了韩如歌几句之后，便离开了。
“太太啊，先生在这里守着你，快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呢。”管家一边给宋情深喂粥，一边感慨不已，“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男人能对一个女人这么好……就连我，在我们家那口子生前，也没对她好到哪去。”
虽然这么说，但是管家提起自己已经过世的妻子时，眉眼之间还是满是温柔。
韩如歌看在眼里，忍不住开始幻想她和厉沉寒老了之后的模样。
那时候，他们一定还在一起。
韩如歌无比肯定地相信着。
“太太啊，其实你也应该想开一点……你和先生都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所以你也别太难过了，啊。”
管家怕韩如歌的情绪还是不好，所以不放心地叮嘱着。
“陈伯，您放心吧。”韩如歌不忍张妈管家一大把年纪了还为她操心，“我没事了，只是……还有一点难过而已，会好的。”
“哎，哎，那就好。”管家答应着，脸上做出笑容。
而这时苏可可也过来看韩如歌，三个人说笑了一会儿，倒真是让韩如歌的心情好了不少。
厉沉寒回家洗了个澡换了衣服之后，便准备去处理刘家。
明明一天一夜没有合眼，可是现在这个男人，却依旧神采奕奕，风华绝代，脸上看不出一点疲惫。
厉沉寒再次来到医院的时候，天空中飘洒着细小的雪花。
韩如歌倒是很喜欢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