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牙仍不死心,这会儿听着苏依云的呵斥,反而变本加厉起来。
“呦呵,还真是性子烈啊,再吃几口麻辣火锅,不知道会不会变得更厉害些。”
他自恃餐厅没多少人就餐,而望江楼这里一直是他的据点之一,大家有时候也聚在一起开开会了。
黑道人也开会?开会研究的都是如何偷鸡摸狗吧,
夏心语不死心地从中斡旋,无奈金牙吃了秤砣铁了心,缠着苏依云就是不放,二次把手伸过去。
这下更加放肆,带着奸佞的笑,甚至欲摸上苏依云的脸颊。
金牙心里的如意算盘打得劈啪作响:“这小妞看上去怯怯弱弱,其实内里憋着一团火呢,真是有意思,那团火越烧越烈,征服这样一个女人,比街道砍人更痛快。
店里的气氛,越来越不对。
白雪也按捺不住跑过来:“事情就算是误会一场。这位大哥,强人所难是不是做的有些过了。
秃头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今天撞鬼还是人祸啊,出门不过两个小时,就碰上这帮难缠的家伙。
金牙看苏依云不吭声,以为她被吓住了,咧嘴一笑。
“放心放心,就是喝杯酒而已。”
连拉带拽再次上演。
苏依云气结,打算什么脸面都不顾了,干脆抬起一脚,替自己报仇好不好?
这脚还没来得及踹出去,一个声音“旋即响亮”。
“怎么,才白天的,怎么会欺负良家妇女。”
这个声音,才是真正的如洪钟入耳,嗡嗡响个不休。
苏依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惊叹不已。
“明队,怎么感觉每次我最无助的时候,总能及时出现。”
一声“明队”,小范围地亮开身份,让人也能休息休息。
金牙千算万算,唯独没有算出来,眼前这人是个警察。
“误会,误会啊,警察同志,全都是误会啊。我们都认识,是朋友,饭馆里偶遇,难道喝一杯都不行吗?”
这……
明队并不听他的大放厥词,眼神反而比刚才更狠厉一些。
“你这架势,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混道上的吧,今天如果不想跟我走,去所里吃宵夜,现在就给这位姑娘赔礼道歉。”
金牙又惊又怒,可偏偏不敢惹人民警察。
他抬了抬头,明队要比他高出一个脑袋的距离,双眼斜睨着灯下来,看得金毛愈发胆怯。
“警……警察同志,您看看,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好群众,没有正当理由,你根本没法抓我。”
理由?
明队冷冷的声音颇具震慑力。
“理由就是,你在公共场合耍流氓,拽着人家女孩子不撒手,饭馆里这么多人,也有监控录像,要不要一个一个放出来给你当证据,让你好好看一下。”
一番话噎的金牙哑口无言,良久,他才悻悻地嘀咕了一句:以后出门得看看黄历,今天是办啥事,啥事不顺。
哪怕现在面前摆着的是龙肉,他也没有半分胃口了。
金牙烦躁地一挥手:“走走走,哥几个,今天这顿饭吃的不舒服,咱们另外找个地方再乐呵乐呵。”
感召力还挺强,一堆人随声附和着。
苏依云看看夏心语,见她有抬脚欲走的意思,急忙想拦住。
夏心语却瞪了她一眼:“你管好自己就行,凭什么来管我,玩够了,我自然会回家,但是你若把这事抖搂出去,苏依云,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她翻了一记白眼,转身跟着金牙出了饭馆门,苏依云想拦都拦不住。
一场闹剧,终于结束。
苏依云邀请明队到她们那桌去坐,明队急忙摆摆手:“不用了,我这也是办案刚好路过,群众有难,指定不能袖手旁观的。”
苏依云听他这么一说,也只好作罢。
“明队,今晚上真是太感谢你了。”
明队摆摆手:“你这左一个谢字,右一个谢字,倒弄得我浑身不自在起来,行了,苏小姐,我联系方式你那儿有,再有需要帮忙时候,随时一个电话说一声都可以了。
等到明队走远,苏依云才拉着常开心回到自己那一桌。
火锅汤底沸腾着跳跃,可谁也没了刚才的好胃口,除过常开心夹了几筷子菜之外,苏依云和白雪,完全就像是来陪吃的。
好不容易等到她吃完,三个人聊着天往回走。
白雪在公交站那儿就跟她俩告辞了。
常开心也打算回家,苏依云准了假。
现在就剩苏依云自己了,这样也好,可以独自在工作室写写画画,好好探索一下白雪所说的艺术生命等高深莫测的话题。
她在沙发上呆坐了片刻,脑袋像过电影似的,存着一些照片。
苏依云重新摊开图纸,尝试画了几笔,大概是心里不平静,所以画出来的自己都不满意。
根本找不回之前那个状态了,苏依云有些不甘心地丢下笔,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放空自己。
养养神,看看会不会找回灵感。
结果呢,灵感没找到,放空也不成功,各色人马又一次轮番登场,把脑袋憋得快要炸开。
今天是没有办法再突破自我,创造奇迹了,干脆收拾收拾回家睡觉。
夜幕渐深沉。
苏依云独自走在街边,没有多少人,车辆更是少的可怜。她看看手上戴着的表,都已经这么晚了,难怪只有灯影和她自己。
冷风吹来阵阵,她一怔,裹紧了衣服。
苏依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脑袋过滤掉许多乱七八糟的愁绪,单存了白雪所说的字字句句。
她开始对那场珠宝设计大赛有了新的期待。
别人图名图利,苏依云只是想证明自己,过去活的苦楚多,没钱苦,挨骂苦,不公正的待遇也苦。
旁人估计都觉得她跟个小丧门星似的,唯独她自己知道,重生回来,两世为人,她要做的,是把上一世的苦难悉数磨掉,但愿以后柳暗花明。
终于进了家门,苏依云合衣躺在床上,不急着换衣服,也不急着烧水,发呆倒成了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