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前座系着安全带的冉依依,仍然有些没缓过气来的感觉。
她刚刚才哭得天翻地覆,又还没吃饭,现在虽然烦闷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然而随之而来的便是如同于惩罚一般的腹痛。
“池……”
她无力地轻叫一声,远承池赶忙把车停在了路边,“肚子很难受吗?”
“有点。”她此时手脚冰凉,整个人几乎在前座窝成一只虾米,看起来痛得不轻。
然而此时回家还要好一小段路,远承池摸了摸她的手和额头,知道她是有些宫寒了,将她抱到了后座盖上自己的外套,随即将车内的暖气开大了一点。
回到家后,远承池嘱咐云姨煮好暖宫汤,自己将冉依依安顿在床上后,则去了厨房里忙碌。
床上的被子温暖,昨天却丝毫没感觉到,冉依依迷迷糊糊间,听见远承池进来的声音。
“起得来吗,将这碗汤先喝一点。”
她一喝就皱眉,“好难喝,这是什么东西?”
“乖,对你肚子有好处的。”他一勺勺喂她,她却根本不依,苦着一张脸就是不肯张嘴。
于是随后,冉依依便看见远承池自己喝了一口,随即将脸凑过来,不由分说吻上了她。
“唔~!!”
她在这吻里不由自主地沉浮,他却生怕她没喝下去一般,愣是在她嘴里旋转了几个来回,确认她都吞下去了为止。
一口下来,冉依依气喘吁吁,远承池却是笑着看她,“还要不要再来一口?”
她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忙不迭接过了汤碗,自己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让她用那种方式喝,还不如直接让她干个痛快呢!
远承池咂摸了一下汤的口感,皱了皱眉头,味道的确不怎么样。
他便端着空碗出去了,一会儿又回来,手上已经多了些碗和看起来色泽诱人的饭菜。
看着冉依依躺会床上的身影,他把她再扶起来,“随便吃点,吃完再休息。”
“累……”
刚刚喝完那汤后,不知怎得,肚子一温暖起来,整个人的倦意出乎意料地大起来,她现在只想睡觉。
“就几口。”他好说歹说总归是让她端起碗夹了一块肉吃,刚咬一口,就惊讶得叫了起来,“这是云姨做的?不像是她的手艺啊?”
“我做的。”他笑了笑,摸摸她的头,“喜欢的话多吃点。”
她之前以为他不过是个总裁而已,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那种,殊不知他在刚出来打拼那会儿,家里根本没给钱让他请阿姨,远承池偏偏又养成嘴刁的习惯,厨艺自然也突飞猛进。
冉依依几乎是狼吞虎咽地将那盘子扫了个精光,“太好吃了,简直让我自愧不如。”
她吃完后,整个人也变得精神多了,之前一直是有些贫血再加上这些天经历的事情,根本没有时间去放松,吃也吃不进去,才会这样。
远承池似乎对饭菜很有研究,这样的搭配让她吃完后竟然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
“喜欢的话,以后有空还给你做。”这是他第一次为一个女人下厨房,但他却心甘情愿。
饭后,冉依依的睡意倒是没那么足了。
她从床上支起半个身子,难得专注地观察起远承池来。
他似乎挺忙的,较之于之前有过之无不及。
是不是因为她这几天的闹腾?
愧意就像是洪水一般忽然泛滥起来,她不知怎得忽然想要向他道歉,却又怕打扰了他。
似乎是心有灵犀一般,远承池转过头来,看向冉依依,“怎么了,不好好休息,穿着睡衣坐着,不怕着凉?”
他皱着眉头,却还是过来,将她轻柔地放进被子里,动作虽然谈不上温柔,却意外地贴心。
“阿池。”
“嗯?”
他本是准备继续回到办公桌前工作的。
这段时间欠下的事情很多,而且那之后还得处理和家里的说辞,还有其他一系列的事情,都需要他来完成,一想到这么庞大的工作量,远承池就有些头疼不已。
“你下午的时候跟我说过,婚姻不是配种,但你的确能找到更好的人,无论从资历上的高等还是感情上对你始终如一的那种。”
她指的是于萌萌。
经过这些天的折磨和今天一天的表现,一下子让冉依依清醒地认识到,她和他其实有太多的鸿沟。
就像现在。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他皱了皱眉头,“你以为婚姻的基础是什么?”
“是什么?”
“感情。”
她一下子愣住,万万没想到远承池会这么回答。
毕竟再怎么说,之前婚姻观里面反复宣传的门当户对,都在不断地冲刷着当今年轻人本就已经匮乏不堪的感情经历。
事到如今,一个明明可以拥有羡煞旁人生活的人,却认为感情是婚姻的基础。
“我想找的是一个能让我看着舒心的人,不是找一个喜欢我、在任何场合都符合我要求的人,要是那样的话,我为什么不去找一个保姆?”
远承池见她已经渐渐地缓和了过来,便也开始思考着给她说说自己的想法。
“你那段时间出去的时候,我就曾经想过要不要放弃你。”
冉依依直勾勾地看着他。
“然而后来我发现,我这种喝酒就能把重要会议都给忘掉的人,忘不了你,喝多少都没用,从那时候我就知道,我这辈子栽在你身上了。”
她明明知道这是表白,还是禁不住沦陷在其中。
因为,她对他也是一样的感受。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想我父母会怎么看待我们,想我身边的人会怎么看待我们的关系。但那又有什么必要呢?”
他此时看向她的眼神里,意外地充满了她从未见过的坚定。
“我那时候发疯了一般想要弄明白你为什么会这样做,但先不谈这件事情,从今天我看到你吃醋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对我并不是没有感觉,你能否认吗?”
冉依依无法否认,“我承认,我是对你有感觉,但那能成为我们婚姻的理由吗?”
“能成为我们在彼此误会的时候,解开绳索的桥梁。”
他一句话虽然不大声,却如同平地惊雷一般落入她的耳中,将她的保护壳尽数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