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成功控制了绣芬,陈雨霞也清楚,必须要快些将仲灵韵解决掉。
她先前留此人一条命,不过是怕她还有所隐秘,想着若是自己出现什么问题,还能及时地问她。
而现在,她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将她留着,反而是对自己的阻碍。若是她将这个秘密告诉了别人,就算是自己计划成功了,也难逃其咎,她必须得想办法将仲灵韵处理了。
这日,她在绣芬面前练完那首曲子后,便径直去了仲灵韵的房间。
“妹妹在做什么呢?”听见她的声音,仲灵韵诧异地抬起了头,自从那日二人闹了不愉快,陈雨霞便再没有来找过她。
她也曾上门去要自己的琴,但每一次,陈雨霞都以各种理由推脱了,就是不肯见她。
不想今日却主动来了。
大约已经达成目的了吧?仲灵韵心中想着,便回答:“姐姐今日怎么有空来?”
“这些日子我实在是繁忙,这才没有顾上你,你可千万不要怪我。”不知道为什么,陈雨霞今日格外热情,同仲灵韵说起话来也十分耐心。
瞧着她这副样子,仲灵韵就知道这个毒妇一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她装作一无所知,高兴地上前挽住了陈雨霞:“这么说,姐姐现在得了空?那我的琴……”
陈雨霞心中冷哼一声,你现在命都快没有了,还有心思担心琴?她轻轻拍了拍仲灵韵的手:“你看看我,竟将这一茬给忘了。也怪我,太喜欢这琴了,你放心,过几日,我就亲自将琴给你送过来。”
既然是过几日再还,就说明她在近几日一定有什么行动。果然,下一刻,陈雨霞就发出了邀请:“妹妹回京虽这样久了,可总也是在府中待着。这京城啊,比起从前,可是变了太多了。”
“我这些日子正好有空,不如明天就带你去郊外转转罢!”陈雨霞说这话时几乎要掩盖不住内心的激动,明日这个时候,仲灵韵恐怕已经成孤魂野鬼了吧?
仲灵韵自然知道她想要做什么,她很清楚,只要自己待在侯府,她便不能放心,也就不会轻易出手。想到这里,仲灵韵还是点头同意了,只要让陈雨霞以为,自己永远无法同别人说出这个秘密,她就一定会立即实行计划。
到了第二日,仲灵韵一早便在陈雨霞房间外等她。过了许久,却只是见到一个丫鬟出来了:“我们夫人说她去买一些东西,让姑娘先去郊外等她。”
说罢,她便将仲灵韵带到了马车处,吩咐好车夫,就离去了。
“她走了吗?”见她回到房中,陈雨霞立即问,她哪里会去买什么东西,那本就是设好的圈套,就等着仲灵韵去。
只要那车夫将仲灵韵带到自己吩咐的地方,就已经有人在那里等着她了。她己安排的都是高手,仲灵韵一个弱女子又怎么逃得过一死呢?
另一面,仲灵韵一上马车,那车夫便一路飞驰,驶向郊外。仲灵韵也知不妙,忙在车中问道:“大哥,可否停一停?我有一些头晕。”
无人应答,看来陈雨霞已经吩咐好了,这个车夫的目的就是带着自己去赴死呢!仲灵韵早就猜到陈雨霞要置自己于死地,自然有所准备,她从袖中摸出一把刀,正当打算动手时,马车却忽然开始抖动。
马儿受了惊吓,大叫一声,往前面狂奔而去,仲灵韵在车中几乎站不稳。她不停地左右晃着,连刀子也险些掉落在地上。
外面出了什么事儿?仲灵韵心中想着,马车在这时也停了下来,沈玉初一袭黑衣将马车打开,示意她快些下来。
仲灵韵有些意外,一来没料到玉初会来救自己;二来没想到她竟没有在自己面前伪装。
沈玉初见陈雨霞的丫鬟将仲灵韵带上了马车,就觉得不对劲。她一路跟了上来,发现这车夫竟将马车赶往了偏僻的地方。
她立即反应过来,前方大约有什么埋伏。只是她也不知道陈雨霞究竟安排了多少人,自然不敢冒这个险,便把车夫打晕过去,将仲灵韵救了下来。
“多谢你救我。”仲灵韵从马车上下来向沈玉初道谢。
“她一定是想杀你灭口,你可是知道了她的什么秘密?”自从陈雨霞对仲灵韵的态度大变,沈玉初就已经生出了怀疑。今日将她救下,也就趁着这个机会询问了一番。
仲灵韵忽然笑起来:“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你竟还没有忘记从我口中套话。”这次回到侯府,她便发现,沈玉初做事十分谨慎,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的脑子也很清晰,想将这些事弄清楚。
这是好事,她懂得自我保护,就不会像自己一样,那么轻易就被别人骗了;但仲灵韵隐隐也觉得有些心疼,该是怎样的磨难,才让她养成了这样的性子,对谁都如此戒备。
她轻叹一口气,终于妥协了:“太渴了,不如你找个地方,给我一盏茶喝,我再将事情详细说与你听。”
沈玉初皱着眉头往四周看了一眼,此处这样偏僻,她上哪儿去找茶给仲灵韵喝?
仲灵韵自然也知道,她不经意地观察了此地,忽然一颤,这个地方……
虽说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但这个地方她还有一些印象,她记得不远处有一座小屋。
“我知道一个地方,你跟我来。”仲灵韵拉着沈玉初往走去,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越是往前,沈玉初也能感觉到她将自己的手攥得越来越紧,像是很紧张。
“怎么没有?”过了一会儿,仲灵韵似乎到了目的地,但她没有出现她所说的“小屋”。
她慌张地往四处张望,沈玉初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这个样子,便也有些奇怪,究竟是什么事儿,能让她情绪失控。
仲灵韵在那个地方转了好久,完全顾不上旁边还有一个沈玉初。最后她终于像是想明白了,猛地跌坐在地上苦笑起来:“也是,我早就应该知道,像他那样薄情的人,不会将这样的地方留下来,一定在十多年前就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