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分明就是心病,”虽说夏青一再阻止,但得到了苏易白的肯定,那丫头还是说出了实话:“这二皇子,不知怎么的,突然就看上了我们姑娘,几次来拜访,就是想将我们姑娘娶进王府。见姑娘一直不肯同意,他甚至出言威胁。”
“可有此事?”苏易白将夏青的手握在自己手中,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难怪他当日觉得百里从寒有些不对劲,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夏青本就不是攀附权贵之人,又怎么会轻易答应他,想来是生出了宁死不屈的想法,这才卧病在床,以至于到了今日这个局面。
他叹了口气,让那丫头出去,房中也就只剩下他与夏青二人。
相对无话,起先倒还好,过了一会儿,夏青忽然开始抽泣,眼泪落在苏易白手上,让他的内心备受煎熬。
“我绝不会嫁给他那样的无礼之徒,要嫁……要嫁我也只会嫁给侯爷。”这话让苏易白一怔,他一直以为夏青是不愿意接受自己的,不想她却忽然对自己表明了心迹。
待反应过来后,他也有些欣喜若狂,问道:“你方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夏青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她苍白的脸颊忽然有了一丝红晕,她便转过头,不肯看苏易白。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总也得让我知道你的心思,我才能帮你。”苏易白虽是心急,但还是耐着性子同夏青解释。
夏青咬紧嘴唇,几番挣扎,最后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她含情脉脉地看着苏易白:“那日我拒绝侯爷,是因为我自知自己配不上侯爷。您同那些权贵不同,我心中敬仰您,也正因为如此,我才觉得自己不能进侯府,可王爷……”说起百里从寒,她的目光中忽然多出了一丝厌恶。
“王爷不过是贪图我的容貌,我又怎么会不知道?他想将我抢进王府,我就是死,也不会同意。”她说这话时,握住苏易白的手加重了力道,以表示自己的坚决。
苏易白先前以为她是对自己无意,不想竟是这样一个缘由,待他完全体会出了她话中的意思,这些日子里的烦闷已经完全消散。
他将夏青的手捧在胸前,回应着她的目光:“你这样的女子,又怎么能说是不配呢?再说……”想起百里从寒,苏易白便是微微皱眉:“再说如今二皇子这样逼迫你,也只有我能救你了。”
听见苏易白说这话,夏青的眼神中终于多了一丝期冀,随即又为他担心:“只是……同二皇子作对,他定然会为难你。”她自然清楚,若是苏易白帮自己,他就会被百里从寒盯上。
“你不用担心,我到底还是侯爷。”苏易白也并非没有想过,百里从寒虽有那个心思,但只要自己在他之前将夏青纳入侯府,他总不会上门来抢人。他毕竟是皇子,做事情还是有分寸的,也不会为了一个乐师,同自己撕破脸。
“我先前是不愿勉强你,可如今我知道了你的心意,便不能这样放任不管。”苏易白说得真切,眼下又是这番情形,夏青也没有再犹豫,最终同意了此事。
不久后,沈玉初便收到了夏青的消息,请她到揽月阁一见。她自然知道这是为何,那日苏易白匆匆出府,她便已经料到的,二人会在那时表明心意,夏青也终于同意嫁进侯府。
她到的时候夏青像是已经等了许久,她面色红润,全然不像是苏易白见着她的那副样子。
“你可真够狠心的,”夏青见沈玉初走进来,便开始表达自己的“不满”:“连自己的相好也舍得。”她先前本就曾勾搭过百里从寒,想让他将自己收进府中,只是他并没有此意,那日又恰巧碰上了沈玉初。
她曾向沈玉初许诺过,自己绝不会同她的相好发生什么事,不想,沈玉初却亲自将百里从寒送到了自己面前。
沈玉初自然知道,夏青进侯府需要一个理由,想来想去,她还是觉得威逼行得通。而这威逼夏青的人,自然得是京城之中有权势的人,但又不能当真对夏青动心,毕竟还要靠苏易白救她于水火之中,进而让她顺利地进入侯府。
沈玉初不敢将自己的计划透露给不信任的人,她便请了百里从寒来帮忙。百里从寒忽然拜访也好,看中夏青也罢,都不过是应沈玉初的要求。她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信任他,坚信他不会出卖自己。
这一切倒也确实非常顺利,除了当初他看夏青时,自己有些不舒服,但沈玉初很快将这样的不适埋在了心中,并不深究。
夏青觉得她着实是大胆,竟敢让百里从寒这样做,她一向不相信男人,自然是十分心惊,也曾想着若是这百里从寒当真看中自己应该怎么办。对她来说,侯府和王府都是不错的选择,她倒是无所谓,但沈玉初毕竟帮过自己,若是百里从寒对自己生出了些什么别的心思,她今后还不知要怎样面对沈玉初。
眼下一切都算是定下了,她终于忍不住将沈玉初邀了出来,除了要告诉她自己已经答应了苏易白的请求,也是想知道沈玉初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思。
“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他最合适。”沈玉初的解释却是十分简单,夏青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她大约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对百里从寒太过信任。
“再说,王爷并不是那样见色起意的人。”怕夏青误会,沈玉初便又解释起来,这倒也是真话,毕竟她与百里从寒认识了这样久,对他的性子也算是了解。若是他真有此意,当初夏青同他搭话时,他恐怕已经沦陷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夏青笑了一笑,并不说话,她毕竟在风月场待了那样久,许多事还是比沈玉初看得明白,沈玉初对百里从寒分明是有感觉的,只是不知为何,她一直不肯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