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拒绝了苏易白后,她倒确实许久没有往侯府去了。但沈玉初心中清楚,苏易白整天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定然是还没有放下此事。
她装作不知这二人的关系,又挑了一个日子将夏青请了来。苏易白也知道夏青先前一直是在躲着自己,听说她要来,还是忍不住想要见她一面。
巧的是,百里从寒竟在这个时候登门拜访。
他同侯府素来没有什么往来,忽然登门,苏易白自然是心存疑惑。但他毕竟是皇子,也不能不见。哪知这百里从寒进门后,却先拜访了老夫人。
苏易白总觉得有些奇怪,细细思索,方才想起先前百里靖飞也总是往老夫人那里跑,但他是为了沈玉初;可这百里从寒又是为了什么?
他想不明白,便对百里从寒处处提防,谁知他像当真只是拜访,没有什么其它的举动。
眼见着天色将晚,百里从寒却还没有走的意思,他正同苏易白说着话,沈玉初忽然闯了进来:“父亲,今日夏姑娘……”
她话还没有说完,发现有客人,立即低下了头。
“怎么冒冒失失的?”苏易白微微皱眉,沈玉初忙解释:“今日夏姑娘要来府中演奏,我一时高兴,便有些失礼,还请父亲原谅。”
“行了,我知道了。”苏易白听了此话便让她离开了,百里从寒却十分感兴趣:“夏姑娘?”他起身,像是在思索究竟是何人令沈玉初这般高兴。
“是一名乐师,常常到我府中演奏。”苏易白主动说起了夏青,见百里从寒还是不愿离去,他犹豫了一下,终于发出了邀请:“这位姑娘今日便要来,若是王爷不嫌弃的话,不如留下来一同鉴赏她的曲子。”
百里从寒自然没有拒绝。
天色稍晚,夏青终于进府了。她像第一次进侯府那样,戴上了面纱,只是那双眼睛实在是太过吸引人,百里从寒的目光也一直没有从她身上移开。
一曲罢,百里从寒首先鼓起了掌:“侯爷有这样的乐师,我实在是羡慕。”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苏易白对夏青有些别的心思,听了百里从寒这话,他总是觉得十分别扭。
夏青琴技了得,她每弹一曲,百里从寒眼中也就多一分欣赏,待她终于结束了演奏,他终于开口:“姑娘如此技艺,我实在是佩服,不知姑娘能否摘下面纱?”
沈玉初听了这话便是不着痕迹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将茶杯握在手中,微微皱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夏青似乎有些为难,半晌没有应答,百里从寒便是面色一冷:“怎么,本王没那个资格么?”眼见着他要出言为难,苏易白忙为夏青解围:“王爷有所不知,夏姑娘近来感染了风寒,戴上面纱也是为了不传染给他人。”
这话倒也算是合情合理,但百里从寒还是不依不饶,甚至是走到了夏青面前,欲伸手亲自摘掉她的面纱,苏易白见状赶忙上前阻拦。
“怎么,侯爷还想拦我?”百里从寒像是已经用尽了耐心,眸中也显露出烦躁之意。苏易白心中自然有些微颤,毕竟他是皇子,如今虽不被皇上重用,可他从前的战功是无论如何也抹不掉的。
不过是一个女子,苏易白告诉自己,不宜同百里从寒动怒。正当他要妥协之时,夏青却先一步解了围,她自己将面纱取了下来,但始终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苏易白心中竟是舒了一口气,一面又有些不甘,夏青这般善解人意,自己竟不能让她进侯府,一时间他心中已是五味杂陈。
倒是百里从寒,苏易白觉得,他在见到夏青容貌时,双眼似乎是亮了一下。随即已经不是先前那般模样,而是笑了起来。
“是在下唐突了,姑娘切勿见怪。”他竟同夏青道歉,又坐了下来。不知为何,他不再为难虽是好事,但苏易白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他的态度有些奇怪。
“夏姑娘也累了吧,我看大家就改日再聊吧!”沈玉初忽然出言,只是她的语气有些奇怪。苏易白倒也愿意,眼下夏青多同百里从寒待上一刻,他都不安心。
百里从寒没有阻拦,他见着沈玉初与夏青远去的背影,嘴角竟是浮出了笑意,她一向沉静,方才竟像是有一丝生气。
也不知是为何,此次过后,夏青再也没有到过侯府。苏易白自然是生出了疑惑,毕竟沈玉初并不知道他与夏青之间的事。
不久后,他终于还是忍不住,找了个机会随口问了两句。
一听他提起夏青,沈玉初便是摇起了头,言语中十分可惜:“夏青姑娘这样的品性与琴技,我十分佩服,当真是天妒红颜,好端端儿的,怎么就病了呢?”
“什么?你是说夏青病了?”苏易白一听这个消息就着急了起来,他赶忙问:“病了多久了?你怎么不同我说?”
沈玉初像是有些奇怪他的态度,但也没有多想,同他解释:“夏姑娘说自己并无大碍,不愿让别人知道,她还特意嘱咐我不要同父亲提起。”
她这么一说,苏易白心中就更加心疼了,她竟连生病了都还在意着自己的感受。他没有再同沈玉初多说,急匆匆地出了府。
他到的时候夏青仍躺在床上,她脸色苍白,人也憔悴了不少,苏易白一见她便想将她揽在怀里,但还是忍住了,先关心起了她的病情:“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病了?”那日见她都还是好好儿的,当真是有些突然。
“侯爷不必担心,我没事儿。”夏青说着,却又咳嗽了起来,苏易白忙帮她拍着背,他实在是不明白,短短数日,夏青怎么会病得这样厉害。
“可有看大夫?”他问,一面想着亲自去为她请大夫,哪知夏青还没有说话,她身边的那个丫头便抢先开口了:“姑娘这病啊,请再好的大夫都没有用。”
“你胡说什么?”夏青喝斥,苏易白从未见她这样激动,便断定这中间必然有事,亲自开口问起了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