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初时不时地“邀请”夏青,她却是再也没有到侯府来,苏易白虽是记挂着她,但到底是许久未见,那种惊艳的感觉也淡去了不少。
这日,他回到侯府中,刚同老夫人请了安,就发现她有些苦恼。
“母亲这是怎么了?”苏易白最是在意老夫人的感受,见她面色为难,便立即开口,想要为她排忧解难。
老夫人想要站起来,试了几次,却都没有成功,她索性将拐杖扔在了一旁:“我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总觉得头脑发晕,精神也不能集中。”说罢,她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头,表情有些痛苦。
“母亲不会生病了吧?”苏易白赶紧上前,细细地瞧着老夫人的神色,一面吩咐:“快去将大夫请来。”
老夫人却是摆摆手,阻止了:“不用了,已经请过大夫了。”
“大夫说我是忧思成疾,多休息就好了。”听她说完,苏易白就更加疑惑了,他坐下,问道:“母亲可是有什么心事?”若是府中平静,老夫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忧心的事,见她这个样子,定是在烦恼些什么。
老夫人双眼望着前方,思绪颇多,半晌,她终于回答:“每一年这个时候,我都会去静安寺拜见菩萨,只是今年因着府中的事,便耽搁了。”
苏易白自然知道她说的事是什么,近来因为那两个女人,老夫人大约也气得不轻,他心中有些愧疚,便也没有说话。
“想来是菩萨不高兴了。”老夫人此话一出,苏易白立刻接上:“既是如此,儿子便陪母亲去一趟静安寺吧,菩萨定会明白您的诚心。”如今也只有这样,才能减轻他的不安。
老夫人也没有拒绝,苏易白立即安排,想要尽快带老夫人去静安寺,了却她的心愿。
第二日,母子二人便一齐上了山。老夫人对待这样的事一向十分认真,用了整整一个上午,终于将事情做完了。她到底是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走几步,便要歇息一会儿。
苏易白倒也有耐心,亲自扶着老夫人,见她喘得厉害了,便命人停下来。幸而老夫人常常到静安寺来,知道一条小路,虽是窄了些,但经过的人少,又比较近,苏易白便选择了此路。
好容易要走出寺庙了,老夫人却让苏易白停下歇息,她像是十分疲累,这样凉的天气,额头上竟也渗出了细密的汗,她忙拿出手帕仔细地擦拭着。
今日本就是来完成老夫人的心愿,苏易白也不急,他心中明白,老夫人心中想的东西太多了,她想做的事,若能完成,还是应当尽力帮她。
过了一会儿,老夫人的呼吸终于是渐渐平稳,正当她打算继续前行时,忽然听到墙边有些响动,隐隐还能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苏易白本不欲理会,谁知这声音竟越来越大,甚至到了让人不能忽略的地步。细细一听,又男子的叫嚣声,还有女子的反抗声。
“母亲,咱们走吧!”苏易白扶起老夫人,他可不想同这种事扯上关系,眼下还是快些离开为好,老夫人却是皱起了眉头,像是在仔细分辨着什么。
“你去看看。”片刻后,她开口吩咐,见苏易白实在是不愿,她又说道:“我今日来,本就是要请求菩萨的原谅。你听听这声音,定不是什么好事,会扰了菩萨清闲,若是我放任着不管,又怎么能说是诚心的呢?”
听她这样说,苏易白终于有些犹豫,毕竟这是佛门静地,若是能阻止此事,大约也算是一件功德了,他思量片刻,还是带着侯府的家丁往墙边走去。
嘈杂声是在墙后面,男子的声音十分凶恶,苏易白一个读书人自然不敢在最前面,便让家丁走在了自己的前面。
其实他不去看也能猜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定是男子欲行不轨,而女子拼死反抗。但在看清情况的那一瞬间,苏易白还是愣住了。
一是因着有好几个男子围着一个姑娘,这几个男子个个凶神恶煞,还有一个脸上有一块大的疤痕,看上去十分吓人;二是,苏易白已经瞧见了那女子的模样,那双纤尘不染的眼睛,不是夏青,又是谁?
苏易白一时间陷入了纠结,他自然是想救夏青,毕竟他一直对她有好感,但那几人实在是令人害怕,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家丁究竟能不能打过。
“看什么看?”那群人首先开口,想要赶走苏易白,他见他们向自己走过来,便是不住地往后退,甚至有些后悔过来。
就在他打算离开时,夏青忽然从人群中冲了出来,她拉住苏易白的袖子,抽泣着:“侯爷,救救我吧!”
夏青双眼中装满了恐惧,她似乎是想要大声哭泣,却还是拼命地克制自己,苏易白自然十分心疼,他犹豫片刻,最终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后。
苏易白虽也十分害怕,但想着自己身边到底还有那么多家丁,还是决定赌一把,他一声吩咐,家丁便一齐涌了上来,那几人或许是瞧出他有些地位,同家丁拉扯了一番也就离去了。
他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忙转过头看夏青,她已经比先前要冷静一些了,只是受了惊吓,她到底还没有缓过来。
“夏姑娘,已经没事了,你不用害怕。”听了此话,夏青慢慢地抬头看着苏易白,片刻后,她终于扑到苏易白怀中哭出了声。
苏易白自然明白她是因着太过害怕,终于脱险才会有这样的举动,可是当夏青倒在怀中时,他还是觉得自己的心跳动得异常快。
过了好一会儿,夏青才将心中的恐惧都发泄了出来,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猛地从苏易白怀中挣扎出来,脸霎时间便红了。
“方……方才是我……还请侯爷不要见怪。”她似乎是有些窘迫,连话也说不清楚,这副样子落在苏易白眼中,却是十分动人,他也从未见过夏青这样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