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第421章 一睹芳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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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易白十分沮丧,老夫人也有些担心,毕竟这些年里,她从未见过自己的儿子受到这样大的打击。

  这日,沈玉初来给她请安,两人话还没说几句,老夫人便不住地叹气,就连沈玉初给她按头,她也是紧皱着眉头思虑万千。

  “祖母,您这是怎么了?”沈玉初明知故问,她加重了力道,老夫人索性睁开了双眼,可仍不知该怎样开口。

  “可是在担心父亲?”沈玉初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在老夫人身边坐了下来,又拉过她的双手:“依我看,祖母倒不用担心,经历了那样的事,父亲心中难受一些,也是应该的,咱们应该多给父亲一些时间。”

  听了这话老夫人心中便是百感交集,从前苏易白那样宠爱陈雨霞,对沈玉初也是不闻不问。眼下出了事,竟只有这个受冷落的女儿想起了他,老夫人一时也不知是喜是悲,悲的是苏易白这些年到底是信错的人;喜的是沈玉初总算没有因为过去的事记恨苏易白。

  她将沈玉初的手抓住,感觉到她手心的温度,方才有了些安慰:“他到底是你父亲,不管怎样,他心中都是有你的。”

  沈玉初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想必老夫人心中也清楚,一旦出了什么事,还是只有自己会出手相帮,同她说这些话,便是在为苏易白留后路。老夫人十分清楚苏易白的性子,总是担心他今后会出事,那时无论是苏语蝶还是陈雨霞,都是指望不上的。

  “孙女知道,”沈玉初点了点头,十分乖巧:“父亲这些年面儿上虽没有关心我,但我也明白他就是那样的性子,总还是怕我吃亏的。”苏易白的所作所为她与老夫人都清楚,若要说苏易白对她关怀备至,倒确实有些虚假。

  “事实上,这些日子见父亲这样,我心中也十分忧虑。”沈玉初起身,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毕竟父亲是侯府的当家人,若是他一蹶不振,这偌大的侯府可怎么办啊!”她可巴不得苏易白就此沉沦,但在老夫人面前,总还是得做一做样子。虽说老夫人十分宠爱自己,可苏易白毕竟是她的亲生儿子,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这个儿子。

  沈玉初在房中踱来踱去,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对策,半晌,终于是双眼一亮:“父亲近来心情不好,大约是因为府中冷清了些。”她说完,心中却又冷笑,孙诗婧和陈雨霞如今都被禁足在院中,侯府自然是安静。

  “不如这样吧,孙女儿去请几个好的乐师来,就在咱们府上演奏。热闹一些,父亲大约会高兴一点。”沈玉初提议。

  老夫人皱着眉想了一想,侯府近来确实是太过安静了,这样安静,难免让苏易白多想。府中热闹一些,也没有什么坏处,再说沈玉初做事她一向是放心的,也就没有阻拦。

  当晚,沈玉初就请了好几位乐师到侯府来,她也料到了苏易白不想见自己,便同老夫人诉苦,暗示她去叫苏易白。

  老夫人亲自去请,苏易白自然推辞不得,他虽想一个人静一静,但总也不愿意让老夫人伤心。

  大约是孙诗婧与陈雨霞都不在的缘故,这三人竟是十分和睦。苏易白平日里并不喜欢沈玉初,这些日子却像是没有心思管她,同她说话时倒也算是客气。

  “父亲,这是您最喜欢吃的糕点,我特意吩咐厨房做的。”沈玉初拿起一块糕点,放在了苏易白面前的盘中。

  “还是女儿贴心,我就没有这个福气了。”老夫人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说出了这样一句话。苏易白便将糕点拿起,终于正眼瞧了瞧沈玉初。从前他只以为沈玉初不敢违抗自己的命令,但她竟然连自己喜欢吃什么糕点都知道,大约也是用了心。

  他自然不知道沈玉初的喜好,想起此事竟有一丝心疼她,但很快,他便将这种感觉随着糕点一起咽了下去。

  “祖母,您有父亲这样孝顺的儿子,就是最大的福气了。”沈玉初又往老夫人的盘中放了些东西,哄得老夫人十分高兴。不觉间,苏易白心中也轻松了许多。事实上,侯府已经许久没有出现这样其乐融融的景象了。陈雨霞与孙诗婧一直斗得厉害,只要这二人一见面,便会吵得不可开交;如今二人都被禁足,倒像是省了许多事。

  不得不说,沈玉初请来的乐师都十分有水准,几曲下来,苏易白已经是如痴如醉。正当他要出言夸赞时,最后一名乐师走了出来。

  她身着淡青色纱衣,脸上带着面纱,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苏易白总觉得这双眼睛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究竟是在哪里见过。这女子在演奏时,他便绞尽脑汁回想,以至于根本没有听进去她演奏的乐曲。

  直到琴声戛然而止,苏易白终于回过神来,但他仍然没有记起来。这样熟悉而又无法想起的感觉令他十分困扰,他索性对那女子开口:“姑娘方才的演奏当真是一绝,在下可否一睹姑娘的芳容?”仅凭一双眼睛自然不容易记起,可若是见了她的容貌,大约就能想起来。

  沈玉初将手边的茶杯端起,目光却停留在了那位姑娘身上,她手指不停地揉搓着杯身,那位姑娘也一直没有说话。

  半晌,她终于将茶水递到了嘴边。

  只见那位姑娘伸出手,缓慢地摘下了面纱,苏易白一时竟觉得自己不能动弹。他先前只觉得这女子那双眼睛十分好看,竟像是一点儿也没有沾染尘俗,但见了她的容貌,却更为震惊,她长相虽是一点儿也不寡淡,但整张脸上都透出一种脱俗的气质,远远看去,竟像是天上的仙子。

  不待苏易白反应过来,她已经将面纱重新戴上,退到了一旁。

  果真如沈玉初所说,经过这一场演奏,苏易白的心情也好了许多,老夫人自然很满意,重重地打赏了这些乐师便让下人送他们出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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