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我如此信任你,你竟做出这种事来。”苏易白被气得咳嗽起来,自从陈雨霞嫁进侯府以来,他一向有些偏帮她,她每一次同沈玉初起了冲突,都必然不会受到责罚。
他在这府上最信任的,除了老夫人,也就只有陈雨霞了。苏易白简直是做梦也没有想到,最先背叛自己的竟然会是她。
“老爷,你是知道的,我一向是将您和侯府放在最前面,绝无半点私心。”陈雨霞心知,自己已经是无法逃脱罪责,便想靠着苏易白对自己的感情,将惩罚减轻。
若是平日里,她哭诉几句,苏易白总会心软,可此事已经触及到他的切身利益,他自然不会这样轻松就放过陈雨霞。
他像是一句也听不进陈雨霞说的话,任凭她怎么哭泣,脸上的表情的没有变过。
“行了,你也不必如此。”最后老夫人似乎是有些不耐烦了,这样的把戏她已经见过许多次,这一次陈雨霞已然触及苏易白的底线,她虽不担心自己的儿子会心软,但到底是不想再看下去。
“她如今犯了大错,惩罚自然是免不了,本来你要怎样罚她,我都不应插手。”老夫人看了一眼陈雨霞,又拿起了手边的拐杖,最终站了起来:“只是事情到了这个局面,我也不得不觍着老脸说几句。”
“母亲,您这是哪里的话?”苏易白赶紧上前扶住她:“您本就是这府中的老夫人,您说话,又有谁敢不听呢?”
“她做的事,本就不是侯府夫人应有的作为,但近来府中事务颇多,倒也不能当真将她休掉。”陈雨霞听了此话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只要自己还是侯府的夫人,一切便都还没有结束,苏易白毕竟对她有旧情,然而老夫人的下一句话又让她心中一震。
只见老夫人走到她面前,用拐杖敲了敲她的头:“依我看,就先让她从现在住的院子搬出来,好好反省,再决定吧!”
众人自然知道她的意思,陈雨霞一旦搬出那院子,就算苏易白没有将她休掉,她这个侯府夫人也算是名存实亡了。毕竟侯府的夫人历来都是住在那个院子里。
老夫人虽说是先反省,可陈雨霞也知道,她早就有心让自己搬出去。一旦她当真搬了,老夫人恐怕再也不会给自己回来的机会。
“就依母亲说的办。”陈雨霞还没有来得及为自己说话,苏易白便已经做出了决定。她坐在地上,久久也没有动弹,就在昨日,自己还抓住了孙诗婧的把柄,就要将她踩下去。可今日,自己竟也只剩侯府夫人的名分了,陈雨霞实在是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
苏易白一向有些优柔寡断,若是这样快就做了决定,便说明他早就有此想法,陈雨霞也知道此事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我累了,剩下的事你看着办吧!”老夫人撂下一句话便离开了,她之所以只提出了这一点,便是因为心中清楚,苏易白本就气得不轻,就是自己不说,他也不会给陈雨霞好脸色;再说她的目的本就是削弱陈雨霞在侯府中的势力,如今的结果,她也算是满意,自然不愿多说。
最终,苏易白命陈雨霞搬出现在住的院子,并禁足在院中,没有他的命令,不让她踏出院子一步。
从前苏易白虽也曾让陈雨霞禁足,但那都不过是做做样子,从未当真实行过。可这次苏易白气成了那样,陈雨霞也知道,自己只有乖乖地待在院里,等着他消气了。
她坐在房中,不知自己应当做些什么,没过多久,沈玉初却来了。当然不止她一个,她身后还跟着让陈雨霞落入此境地的曼凝。
“我待你一向不薄,你究竟为何要害我?”陈雨霞冲上去揪住曼凝的衣领,她到现在也想不明白,自己同曼凝并没有什么矛盾,她平日里对自己也算是恭敬,为何会忽然背叛自己。
“母亲,您这是做什么?”沈玉初伸手捏住了她的手腕,示意她放手。她本就是习武之人,陈雨霞自然有些受不住。她看着这俩人,恍然大悟:“是你,一定是你!”
陈雨霞转向了沈玉初,曼凝自己一定编造不出那样的谎言,而她就是沈玉初带来的,若说此事与她无关,陈雨霞自然不相信。
沈玉初并不理她,而是对恋花使了一个眼色,恋花立即会意,走出门去将门关上,房中也就只剩下那三人。
“夫人,人就在在这里,您若是想说什么,只管说就是了!”沈玉初说完便退到了角落,但还是盯着这二人,示意陈雨霞不要轻举妄动。
“做侯府的夫人,感觉如何?”曼凝问陈雨霞。
陈雨霞原本怒气冲冲,听了这个问题却愣了一下,半晌,终于是大笑起来:“原来是因为此事,这么多年了,你竟还一直记恨着我。”
“你可知道,这一切原本应该是我的?”曼凝顺手拿起桌上的茶水,往陈雨霞的脸上泼去。
当年她与陈雨霞本都是风月场上的人,她机缘巧合之下与苏易白有了书信往来,二人虽没有见过面,却一直倾慕对方,谁知这一切被陈雨霞知道了,在二人打算见面时,她便将曼凝迷晕,独自去见了苏易白。
后来她一支舞将苏易白迷住,很快又有了身孕,曼凝顾念着姐妹情分,便没有揭穿此事。
“你既已经让给了我,为何又不肯放下,这么多年了还伺机报复?”陈雨霞忍不住指责曼凝:“枉我那样信任你,你竟时时都在找机会,就想在背后捅我刀子。”
“你若只是嫁入侯府也就算了,我自认与侯爷缘分浅,便也不欲同你争,可你……”曼凝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回忆什么痛苦的事:“可你嫁入侯府后,竟利用侯府的权势,逼迫我嫁给东街的韩里。”
韩里便是东街药材铺如今的掌柜,此人虽为医者,可为人粗鄙,一副小人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