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不仅是陈雨霞,就连孙诗婧也愣住了,待她终于反应过来,便是有些激动地上前,她将药渣拿起,不敢相信地开口:“不可能!这药一定有问题。”
她一改方才可怜柔弱的模样,倒是将苏易白吓了一跳,孙诗婧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便又软下了声音:“这药当真没有问题么?”说着转向了那位大夫:“您是不是弄错了?”
那大夫呵呵一笑,随即肯定地答道:“老夫行医多年,这点儿事还是难不倒我的。”
既然他已经这样说了,陈雨霞与沈玉初也算是摆脱了嫌疑,孙诗婧又怎么会甘心,她还欲争辩,苏易白却先一步开口:“将这位大夫送回去。”
待大夫走了,他终于将心中的怒火发泄了出来,他对着孙诗婧大吼:“你口口声声说药有问题,可现在呢?你倒是解释解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现在已经认定孙诗婧刻意要陷害别人,既然药一点问题没有,她也不可能是因为此事腹痛。
不对,看她先前那个样子,哪里还有一点儿像病人,苏易白想到这里目光骤然变冷,他问孙诗婧:“难不成你是故意如此?”
孙诗婧一见自己被拆穿了忙开口解释:“老爷,我也是太担心肚子里的孩子,才会这样紧张。”她说着便又转向了陈雨霞与沈玉初:“给众位添麻烦了,我实在是过意不去,想来是我吃坏了肚子。”
“今日府中闹成这样,皆是因我而起,我甘愿受罚,但也请诸位理解一番,我毕竟是要做母亲的人了。”孙诗婧也知道,自己眼下只有认错这一条路可走,但还是巧妙地将事情与她肚子里的孩子扯上了关系。
苏易白一言不发地看着她,自打这孙诗婧进府,侯府便一刻也没有安宁过,三天两头就有事情发生,当真是让人厌烦。
“既然已经没事儿了,都回去吧!”苏易白说完,心中的愤怒依旧无法平息,便又告诫众人:“切不可再在府中惹是生非,若是被我发现了,绝不轻饶。”这些日子,他光是解决后宅之事就已经十分疲惫,不想再牵涉其中。
“到底是怎么回事?”孙诗婧回到自己的房中便是大发雷霆,她那日明明亲耳听到陈雨霞同那药材商的谈话,说是这药对自己身子不好,长期服用便会令自己滑胎。
正是因为这一点,她今日才刻意装出了腹痛的样子,又在苏易白面前哭闹一番,就是想让他查一查此事,若是查出药有问题,陈雨霞必定会栽一个大跟头。
虽说后来生出了小鱼一事,但事情无论怎么看,都是对自己有利的,她实在不知道为何这药会没有问题。
“对了,你为何要忽然出来指证小鱼?”孙诗婧有些奇怪,自己并没有吩咐过,这个元容险些坏了自己的事。
“奴婢……奴婢不知。”元容一脸惶恐地解释着:“今日小鱼确实替奴婢看了一会儿药,我以为是她要害您,这才……”
“行了!”孙诗婧打断她:“多事的奴才。”她本就是想要揭穿陈雨霞,却阴差阳错将此事推到了沈玉初身上,这也就算了,最后查出来,药竟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最后吃亏的就是自己,毕竟苏易白现在已经认定她借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在侯府中无理取闹,今后若是再想用孩子做筹码,恐怕有些难了。
另一面,陈雨霞也正当奇怪,她先前担惊受怕,就是怕那个大夫将自己的心思看破,若是他瞧出那药确实有慢性致人滑胎之效用,一切可就前功尽弃了,孙诗婧今后便会被保护起来,而自己也会因着此事受到责罚。
可谁知药竟是一点儿问题也没有,她虽是惊出了一身冷汗,逃过一劫,但心中到底是疑惑:这药是自己无比信任之人送来的,又是亲自送到了自己手上,按理说不会有动手脚的机会,这应当就是药材铺的药。
既是如此,又怎么会没有毒性?毕竟那家人曾承诺过,过不了多久,孙诗婧必然会失去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她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决定找个合适的时机上门问一问。
“今日被吓到了吧?”沈玉初房中,她正在安慰小鱼,方才苏易白出言要将小鱼打死,她定是害怕。
小鱼却是摇了摇头,她看着沈玉初,双目中焕发着神采:“只要有小姐在,我便不怕。”自从上一次沈玉初救了她,她便决定将自己的生死交付给沈玉初,今后无论是怎样的境遇都一定会跟着她。今日她甚至已经想好了,若是牺牲自己可还沈玉初一个清白,她就是被乱棍打死,也是甘愿的。毕竟她这条命就是沈玉初救回来的,就是今日死了,也不过是还给她。
“小鱼现在胆子真大。”恋花说着笑,将沈玉初也逗乐,她心中明白,小鱼虽是事事谨慎,胆子也着实是小,可心神最是坚定。当初自己救她时,在被绑了那样久后她仍然记得提醒自己前方是陷阱,沈玉初就已经看出来了。
今日陈雨霞如此逼问,只是因着自己一个眼神,她便不卑不亢,甚至是越过陈雨霞,直接同苏易白说话,沈玉初便明白,小鱼不再是前世那个胆小怕事的丫头了。
“不怕就好!”沈玉初继续说着:“就是便宜陈雨霞了。”今日陈雨霞倒是捡了个大便宜,若不是小鱼被牵扯进来,她今日恐怕已经倒了大霉了。
小鱼听沈玉初这么一说,便是露出了担忧的神色,她自然知道陈雨霞一心想除掉沈玉初,今日也隐隐发觉陈雨霞十分担心那药,便想着是不是因着自己不小心,拖累了沈玉初。
“不打紧!”沈玉初瞧出了她的想法,出言安慰:“这往后日子还长,咱们有的是机会。”失去了一个击倒陈雨霞的机会事小,但她不能再失去身边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