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她今日腹痛,是怪我的药有问题?”陈雨霞心跳如雷,但面前是苏易白的人,她还是命令自己冷静一些。
她今日一早便出门去了,直到晚饭时分方归,晚饭后也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想着早些歇息,不想竟传来了这样的消息。
不是说这药不会让人察觉么?陈雨霞心中想着,既是如此,孙诗婧又怎么会有那样大的反应?若是她一口呀定就是自己所为该怎么办?
她心中像是有一团乱麻,怎么理也理不清,直到苏易白的人几番催促,陈雨霞才急匆匆地跟着他往前厅走去。她想着,暂时先不管这么多了,到时看看苏易白的脸色再行事吧。
陈雨霞到了前厅上,众人都已经在了,老夫人自然是一副不愿插手的样子。陈雨霞发现,自从孙诗婧进了门,老夫人连面也很少露,叫人以为她当真无心府中事务,只想安享晚年。
“想必你已经知道我今日叫你来的目的了,”苏易白也不想多纠缠,直截了当地问陈雨霞:“今日孙姨娘忽然腹痛,她有些怀疑你的药。”
陈雨霞的双眼蓦然睁大,像是不敢相信苏易白所说的话,片刻后,终于颤抖着声音回答:“这……这话可乱说不得,我毕竟是侯府夫人,又怎么会做这样没有分寸的事……”她这话便是在告诉众人,自己既是侯府夫人,便会守住这个身份,即然如此,必不会做这样的蠢事。
苏易白倒也相信她,毕竟她只需安安分分的,那个位置就永远是她的,何必要做这样冒险的事。他看向了孙诗婧,后者立即开口:“我并不是要指责姐姐,只是想查一查药究竟有没有问题,若是有问题,我不喝了便是。”她将自己放在了弱势受害者的位置,又表现得这样委曲求全,倒让苏易白有些难做。
“若这药当真如妹妹所说的有问题,你又怎么会到现在才起反应?”陈雨霞极力撇清干系。
“可若这药是慢性药,我一时也感觉不出有什么异样。”听了此话,陈雨霞心中终于一颤,竟让孙诗婧给猜出来了,这药确实属慢性,若不是长期服用,压根儿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不知为何,陈雨霞竟觉得孙诗婧说这话时眼中闪过了一丝狡黠,她立即安慰自己,定是今日太过紧张,又被孙诗婧猜到了自己的用意,这才产生了错觉。
苏易白明白,这二人虽都是一副受害的样子,实际言语上已经开始相争。他竟是觉得二人都说得有些道理,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相信谁的话,气氛就这样僵持着。
直到元容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她一进门就撞到了陈雨霞,像是十分慌张。陈雨霞皱了皱眉,但没有出言斥责,反倒是苏易白开口了:“什么事儿这样慌乱?”
“奴婢……奴婢方才听说老爷在调查孙姨娘服用的药,便……便来……”瞧着她这副吞吞吐吐样子,苏易白便料定她知道一些内情,赶忙催促道:“快说,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只见元容看了看孙诗婧,又看了看陈雨霞,最终竟是将目光落在了沈玉初身上。
沈玉初也有些莫名其妙,不知这元容是何意,毕竟自己是同此事完全无关的人。她方才那眼神,似乎还带着一丝畏惧,可沈玉初平日里很少见到这个元容,也不曾为难过她,她的表现着实有些奇怪。
见她迟迟不肯开口,苏易白也有些不耐烦:“让你说你就说,侯府到底是我做主,若是你不说,我现在就将你发卖出去。”他可没有功夫一直劝说一个丫鬟。
元容听了此话终于是吓得跪在了地上,战战兢兢地开口:“姨娘一直将这药交给我在煎,平日里也并没有出什么差错,可今日的药,同先前又有些不一样。”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苏易白皱起了眉头,据他所知,药材都是分好了的,每份都是同样的种类,又怎么会不一样。
“今日……今日……”元容又看向了沈玉初,眼神中充满了恐惧,直到苏易白催促了几声,她才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今日我煎药时有些急事,便让大小姐身边的小鱼姐姐帮我看了一会儿药。”
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让众人有些无法反应,元容便抓准时机扑到了沈玉初脚下求饶:“大小姐,您可千万不要怪我,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出了这样大的事,我不敢不说出来。”她哭得凄惨,像是当真害怕被沈玉初惩罚。
原来今日唱的是这一出,沈玉初心中冷笑一声,这元容当真是好手段,不仅将事情都推到了小鱼身上,还暗示是自己授意。
陈雨霞见了这副场景赶紧走向了小鱼,小鱼后退了两步,她却不管不顾地抓住小鱼的肩膀:“我也知道你们这些做下人的不容易,若是不按主子的吩咐来,便会受到责罚。好孩子,你今日就将实情说出来,我定会对你从轻发落。”
她这话倒是高明,一来将小鱼的罪名坐实了;二来也告诉众人,小鱼一个丫头哪有这样多的心思,定有人在背后指使,而小鱼是沈玉初的丫头,跟随她多年,是谁指使便一目了然。
“你切勿胡说,”老夫人忽然开口制止了她:“事情还没有查明,你就不要妄下论断。”她说着眼神凌厉地看向了元容:“再说,若是这丫鬟编造谎言,又当如何?”
这话倒也没错,毕竟这都是元容的一面之词,若是她当真想陷害沈玉初,随意说几句便可。
元容方才被老夫人那目光吓了一跳,她赶忙说道:“此事厨房的人都知道,您大可让他们来为我作证。”
先前她在厨房中将碗打碎了,将整个厨房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那些人自然记得此事。这下,小鱼倒着实是有些百口莫辩的味道,毕竟今日她确实替元容看了一会儿药,而孙诗婧又在今日腹痛,此事不管怎么看,都太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