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本就憎恶夏霜烟,认定是她害死了明妃,便也认为她是死不足惜。苏语蝶也正是猜到了这一点,才决定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夏霜烟,她本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却没想到还是没有逃过皇后的眼睛。
“她竟就这样死了?”皇后听说夏霜烟死在了冷宫之中,自然是有些不敢相信,毕竟夏霜烟的野心都写在了脸上,皇后以为她就是被打入了冷宫,也定会忍辱负重,一旦抓住了机会,必然会再从冷宫出来,不想她竟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
皇后着实是有些震惊,便是凝神想了许久,慢慢地,她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她心中也知道冷宫是个什么地方,可进去了那么多嫔妃,也极少有像夏霜烟这样这么快就一命呜呼的。
“元嫔是怎么死的?”皇后同身边的嬷嬷道,嬷嬷也不知道内情,便是含糊地答道:“圣旨上说是病死的。”
“病死?”皇后显然不肯相信这个说法,她继续问道:“可有检查尸体?”
嬷嬷摇了摇头,皇后自然也意识到皇上必不会这样认真地对待此事,毕竟后宫这么多的妃嫔,夏霜烟又是他所厌恶了,她死了,皇上自然没有那个耐心去细究。
只是她到底是觉得奇怪,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此事同苏语蝶有关系。毕竟苏语蝶与夏霜烟有过节,明妃一事又是二人一同造成的,夏霜烟一死,获利最大的定然是苏语蝶,想到这儿,皇后便吩咐嬷嬷将苏语蝶叫过来,想要当面问一问她。
“她究竟为何非要和我过不去?”苏语蝶一听皇后请自己过去,便同陈嬷嬷抱怨道,她自然是清楚,去皇后那里必然没有好事。她每一次去皇后宫里,只是应付她都已经觉得心力交瘁,便是一点儿也不愿意去。
“娘娘,这话可千万不要被别人听了去。”陈嬷嬷慌忙阻止道,她隐隐觉得苏语蝶现在有些嚣张,生怕她惹怒了皇后,她便继续同苏语蝶道:“皇后娘娘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请您过去,大约是对元嫔的事生出了疑惑,待会儿您就见机行事,切不可被她瞧出破绽。”她自然知道,皇上虽对此事不甚在意,但皇后作为后宫之主,定会去考虑此事。
她陪着苏语蝶走到门口,皇后的嬷嬷却将陈嬷嬷拦住道:“皇后娘娘说了,有些私密的话要同云妃娘娘说,您就好生休息吧!”言下之意便是不要陈嬷嬷陪着苏语蝶一同过去。
陈嬷嬷也猜到了,皇后定然是瞧着自己总是在苏语蝶身边提醒她,便要将自己支开,好问话。既是如此,她就更加担心了,看这阵势,皇后今日若是没有问出些什么来,便一定是不甘心的。她虽是担心,可到底是不敢违抗皇后的意思,也只有看着苏语蝶跟那位嬷嬷一同去了皇后宫中。
所幸还有素雨在苏语蝶身边,陈嬷嬷想着,素雨一向是谨慎,也定会提醒着苏语蝶。
“坐吧!”皇后此次见了苏语蝶,并没有像以往一样,总要热情地同她说几句,反而十分冷淡。苏语蝶心中就更忐忑了,同时也有些厌烦,毕竟皇后总是这样,阴晴不定。
皇后将手边的茶端起,轻轻抿了一口,又将茶杯拿在手里把玩了好一会儿,像是刻意将苏语蝶晾着。过了好一会儿,苏语蝶已经有些坐不住了,她才终于开口道:“你可知我今日叫你来所为何事?”
“回娘娘,不知。”苏语蝶答道,此话倒并非是敷衍,她实在是不明白皇后将自己叫来后,为何又兀自喝着茶,并不同自己说话。皇后一听这回答却是笑了一笑,她起身,走了几步,到苏语蝶面前停下盯住她,这才继续道:“当真不知?”
“不知。”苏语蝶一向是不敢直视皇后的目光,便低下了头,声音也微弱了许多。她虽是对皇后这样的试探十分恼怒,但到底是记着陈嬷嬷的吩咐,想着自己只要不承认,她便也不能如何。
皇后瞧着她这副模样,也不知她究竟是心虚还是畏惧自己,毕竟苏语蝶大多数时间都不愿同她对视。她便也重新坐下,却也并不说话,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闷,苏语蝶几乎是想摒住呼吸,希望皇后忘记自己的存在。
“说罢,元嫔的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半晌后,皇后终于直截了当地问道,她见苏语蝶那样子,便是认定她不会同自己说实话,索性直接问了出来,想着她到底畏惧自己,兴许会道出实情。
苏语蝶听了这话却是茫然地抬起头,她看向皇后,眼神中也尽是不解,她回答道:“娘娘这是何意?皇上不是说了么?元嫔姐姐是病死的。”
“病死?”皇后哼了一声,继续道:“她究竟是什么病,恐怕只有你才知道吧?”她见苏语蝶装糊涂,心中便是有些恼怒,语气也更加冷。
“皇后娘娘,您……”苏语蝶忽然红着眼,同她道:“纵我愚笨,也能听出您这话中的意思,莫不是要诬我清白?”她这话让皇后愣了一愣,毕竟她一向认为苏语蝶无甚作用,也以为无论自己怎么做,她都不会反抗,不想她竟是在这个时候倒打一耙。
“我在宫中虽是人微言轻,可到底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由不得您这样侮辱。”苏语蝶继续道,她实在是厌烦了这样的生活,自己无论是做什么,都像是在皇后的掌控之中,她本就好争斗,自然不甘心;再说她心中也明白,若是要获得至高无上的权势,总有一日要同皇后撕破脸,既是如此,她便不欲伪装,同皇后道:“自幼,爹爹便用尽心思教导我,我又怎么会做出什么有辱家门的事?今日无论娘娘您怎么说、怎么做,我都绝不会认罪,我不能让父亲受到牵连。”
她这话便是暗示皇后,自己没有做这样的事情,她无论怎么威胁都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