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语蝶虽然一心想见皇上,但也明白自己是闯了祸,见皇上命自己出去,便一刻也不敢耽搁。她强撑着自己走出去,终于在见到陈嬷嬷的那一刻,几乎是瘫倒在地上。
陈嬷嬷见她这样,便也猜到了结果,若是好事儿,苏语蝶必会兴高采烈地出来,她如今这副样子,倒像是受足了惊吓。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陈嬷嬷问道,她实在是有些担心,不知道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竟将苏语蝶吓成了这样。
苏语蝶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陈嬷嬷便也没有追问。回到房间后,陈嬷嬷倒了一杯热茶给苏语蝶,她握着茶杯的手依旧在发抖。
过了好半晌,苏语蝶终于是缓了过来,她同陈嬷嬷道:“方才,我恐怕是惹怒皇上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陈嬷嬷有些纳闷,毕竟就是皇上第一次见到灵阳公主生病的模样时,也没有对苏语蝶说什么重话,如今灵阳公主已经平安,按理说皇上也不会再过分为难苏语蝶,为何竟是这番景象。
“我有些怀疑灵阳,”苏语蝶答道,她先前虽有这个猜测,可从没有在陈嬷嬷面前提起过,今日也是被逼无奈,才提起了此事,她见陈嬷嬷不解,便同她解释道:“我一直在想,她究竟为何会做出那样怪异的举动。”
“思来想去,我还是觉得这其中有鬼,我总是觉得灵阳那副样子是装出来的。”苏语蝶继续同陈嬷嬷道。
“您同皇上提起了此事?”陈嬷嬷却像是一点儿也不关心此事,而是急切地问道,见苏语蝶点了点头,她便是拍了拍大腿,同苏语蝶道:“娘娘,您当真是糊涂啊!”
苏语蝶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毕竟若是能将此事弄清楚,皇上大约就会明白这并不是自己的错,那时也不会再责备自己,她不论怎么想,都觉得这不是件坏事。
陈嬷嬷不住地摇着头,过了许久,才终于同苏语蝶道:“皇上现在根本就不关心此事的真相究竟是怎样,他关心的,从头到尾都是公主的病有没有好。”实际上,只要灵阳能平安,皇上便不会当真怪罪谁,连陈嬷嬷也觉得,苏语蝶是在自讨苦吃。
“您想啊,灵阳公主现在平安无事,又活泼可爱,皇上还会在意其它的吗?”陈嬷嬷继续道:“再说,您在皇上面前这样猜忌公主,他怎么会不生气?且不说公主只是一个年幼的孩子,就是她再大些,您同皇上说这样的话,也是不妥的。”
“若是这灵阳当真是有意陷害我,难道我也不能说么?”苏语蝶却还是不服气,她现在一心认为是灵阳故意要折腾自己,便是怎么也不肯罢休。
“娘娘!”陈嬷嬷实在是对她有些失望,想着她虽是在陈雨霞身边长大,可同她母亲一比,还是差得太多了。只是陈雨霞既然将她交给了自己,陈嬷嬷还是尽心道:“您也不想想,皇上为何对宫中那么多嫔妃都不感兴趣,唯独对您宠爱有加?”
“自然是因为我的舞蹈。”苏语蝶答道,她一直以为,皇上喜爱自己是因为自己的舞,当然,自己同景妃有些像也是其中的缘由,只是她一直不肯承认。
陈嬷嬷见事到如今她都还没有弄明白此事,便是觉得,今后一定要将所有的事都同她说得明明白白,她整理了一番思绪,这才同苏语蝶道:“自然有这个缘由,但更多的是因为他认定娘娘您没有心思同别人争斗。”皇上喜爱舞姿优美之人,又偏爱不争权势之人,苏语蝶都占了,这才夺得了皇上的青睐。
苏语蝶先前虽也隐约觉得自己若是表现得不太在意权势,皇上对自己也更亲密一些,但到底是没有想到这里来,今日听陈嬷嬷提起,终于细细想了一想。
这么一说,她今日同皇上提起灵阳的事着实是大忌。苏语蝶想起皇上的脸色,便觉得陈嬷嬷说的有些道理,想来是皇上因为此事认定了自己心有城府,并且善于伪装,这才发怒。
“我该怎么办?”苏语蝶同陈嬷嬷道,她已经意识到自己犯下了大错,但既然皇上已经说了那样的话,她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便继续道:“我再去同皇上解释一番如何?”如今她已经有些病急乱投医的意思,任何事都来不及细想。
“您这不是越解释越乱么?”陈嬷嬷道,她心中明白,苏语蝶虽已经渐渐明白自己的错处,但到底是没有主意,便同她道:“这些日子,您就不要再折腾了,依奴婢看,您就在宫中好好儿待着。”
“不成!”苏语蝶立即反对道,此事若是再拖下去,皇上恐怕再也不会瞧自己一眼,苏语蝶见陈嬷嬷脸色有变,便又缓和了语气继续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陈嬷嬷自然也知道,此事越是拖,对苏语蝶就越是不利,但她此时若是又闯下什么祸,恐怕就真的完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稳住皇上,再慢慢想办法让他对苏语蝶改观。
“您就在宫中抄写经文,对外就说是为明妃娘娘祈福,剩下的,老奴会想办法。”陈嬷嬷同苏语蝶道,她想着,苏语蝶现在能走的路只有一条,那便是忏悔。
苏语蝶虽是万般不愿,但她也没有别的办法,再说今日就是因为没有同陈嬷嬷商量,才闯下了这样的大祸,她也着实不敢再轻举妄动。
她本想着,拿着经文做做样子便可,可陈嬷嬷非要让她真的抄写,她也就没有什么办法,老老实实地在房中抄写经文,一步也没有踏出去。
即便是这样,皇上也没有来看她一眼,苏语蝶便是越来越着急,心中暗暗怀疑,他是不是已经彻底地放弃了自己,但陈嬷嬷一直让她沉住气,她也就没有再做出其它事。
一晃就过去了许多日子,直到灵阳的病也好了,陈嬷嬷才终于是觉得,苏语蝶的机会来了。